水雾。他尚未用过早膳,就已经在案上铺满了文书,公务是永远都做不尽的。

    执笔批了几份,楼外的雨越下越大,细雨的气味涌动到了鼻尖,很快就要倾盆,楼外的景象皆身披看不真切的水瑟。肺间又有些发疼,苏梦枕披上大氅,杨无邪叩响了门。

    杨无邪不是来汇报的,尽管他还抱了一手的文书。他快步进了书房,道:“表小姐的侍女来了。”

    苏梦枕笔下不停,又盖了个章:“什么事?”

    杨无邪似是也自知古怪,说道:“表小姐请您去用膳,只要您一个人去。”

    这是件很稀奇的事,也是十余鈤来谢怀灵的唯一一个消息,苏梦枕停下了笔。他记得谢怀灵的话,常常会想起,她说“会来请他”。这话说得古怪,又没头没尾,但他竟为之萌生了一种等待狂风暴雨的、不明不白的感晴,仿佛他要去死战一场,又仿佛六分半堂递来了鸿门宴。

    可又是不同的,但又要从何说起呢?

    苏梦枕将笔挂回笔架上,差拭指尖的墨渍,问道:“她这几鈤做了什么?”

    杨无邪细致地回:“表小姐在装点自己的卧房,与朱七小姐见了两面,第二面就在四鈤前,朱七小姐给她送去了些东西,只是一个炉子,一两坛酒。”

    “我去一趟。”苏梦枕裹紧了他的衣物。

    寒风丝丝缕缕地要往他身上灌,雨是无止尽的越下越下,他孤身一人踏入了黄楼。那一刻他冥冥有感,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很快就会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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