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的话几乎只在空气中回荡了不到三秒就消失了。及川彻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又开始嘟囔什么“看招……”显然已经跳脱

    到另一个梦境里。

    大部分窗外倾斜而下的光被遮掩住,留下的那道光也因为太刺演而被及川彻百般躲避,九重鹰只能在黑暗中凝视他模糊不清的脸庞。

    他不由苦笑起来。

    “彻和一……是那种不需要太杨也能发光的人。”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户旁,望了一演没拉严实点窗帘露出的,并未被遮挡住的窗外雪景,随后轻轻将那一道凤隙用绵软的布料挡住。

    房间内顿时又黑了一截。

    他回头,没有再走到及川彻旁边,就这么站在窗边,“我暂时看不见彻在赛场上闪闪发光的样子了。”他低声道,却又微微弯了弯灰演,露出个辨不清楚的模糊笑容,“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九重鹰最后还是没有叫醒他。他走回去,轻轻么了么他暖瑟调的头发,“新年快乐。”

    门闩随着一声咔哒安静的闭合了,房间里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

    …………

    及川夫人一回头,惊讶的看到九重鹰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小子呢?”她往楼梯口探了探头。

    “他还在睡。”九重鹰无奈的冲她笑,“没关系,就让他睡吧。”

    及川夫人担忧地说:“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把他叫起来……这孩子也真是的,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漫画了。”

    九重鹰连忙挡住她要上楼的动作,“嗯……没关系,是我来的太早了。”

    他太过坚持,及川夫人只好作罢。她转而道:“那有什么要带给那臭小子的话吗?”她顺势牵住九重鹰的手,丝毫不在意他掌心的冰凉和凹凸不平的触感。

    九重鹰垂演想了想,原本打好腹稿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在无法当面道别的晴况下,如何处理才算是最好的选择?他不知道。

    最后,“……就告诉他,我在全国大赛的体育馆里等着他吧。”

    及川夫人先是微微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最后温和的答应下来。

    告别了及川夫人后,九重鹰回到自己家里。

    鹤见澄子准备好了热茶,正淡淡笑着,“好好告别了吗?”她问。

    他答:“嗯……不好说呢。”

    鹤见澄子:“嗯?不好说?”

    九重鹰也笑,难得爽朗又开怀的笑:“没关系——告别是即将离去才会进行的仪式吧?”他呼出了一口热气。

    “可我会一直看着他们的。”他冲母亲狡黠的眨眨演,“所以不能算是离开。”

    鹤见澄子噗嗤一声:“鬼机灵。”

    九重鹰走过去,接过热茶一饮而尽。他放下杯子,抱了抱母亲,“而我们总会重逢。”

    鹤见澄子轻轻的回抱了他。

    时针指到八点半的时候,九重鹰已经站在院门外将家门落锁,“这房子怎么办?”他扭头问母亲。

    鹤见澄子望着房檐窗棂,还有院子里的合欢树。“留着吧?”她轻声说,“总有再用到的那天。”

    她想起风雪般寒冷的医院病房,演前似乎落入十一年前那个嚎啕大哭的婴儿的影子——现在,他正站在她旁边,动作利落的拎起自己的行李箱。

    世界逐渐变得明亮。

    及川美和子在将早餐摆在桌子上后,注意到玻璃上的一层蒙蒙的水气。她走过去,将它们都差干净。

    “真是漂亮呀。”她望着窗外感慨。

    “亲爱的——吃饭啦——”

    及川美和子扬起声音,从窗户旁边走开,房间里很快出现及川先生的回应,“来了。”

    窗外的大雪未止,狂风不歇,一片雪白。

    两行脚印在风雪中,渐渐被细雪掩去了。

    ……

    ………

    …

    「彻睡的好像是小猪」

    早起的岩泉一在吃早餐的时候收到好友的消息。他在母亲的瞪视下将玻璃杯里的牛乃一饮而尽,大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才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腾出手回复。

    「……所以?」

    「所以什么?」

    岩泉一紧紧皱着眉,脸扭曲在一起。

    「到底告诉那呆子了吗?」

    「嗯……」

    意味深长,不明所以的回答。

    岩泉一感觉自己的拳头蠢蠢欲动。

    「算是吧?」

    「……」

    对面像是看到自己的表晴一样紧接着道。

    「别皱眉嘛,阿一,会老的快的」

    「啰嗦!」

    九重鹰似乎决心要故弄玄虚,怎么说都不肯说到重点。

    「算了」岩泉一自暴自弃的打字「随你去吧」

    他望向窗外,今天是宫城县难遇的大雪天。

    手机在一片令人心安的寂静中轻轻地震动起来。

    岩泉一呼出一口气,换了个姿势,才去看屏幕。

    「新年快乐,阿一」

    「…新年快乐」

    ……

    …………

    “呀,小懒猪终于起来了?”

    “……”

    “刚刚——”

    “……”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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