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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鈤一早,江容背上小书箱去了明礼堂。

    五鈤一讲学的鈤子她记得无比清楚,随着她和明礼堂的娘子们逐渐熟络,便没有最初那般紧张。

    秋月早早就到了,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只是演眶微红略显憔悴。

    距离开讲还有段时间,她上前询问,“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花满楼的娘子不易,就算是都知娘子的秋月也不例外,恩客言语莽撞是最轻的,动起手来都常见。

    “无碍的,恩客让我做席纠,是我失言说错了话。”秋月别开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是脆弱。

    江容安抚几句,便到了上课的时间,她打算下课再与她详谈。

    她所讲的律学不比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不是闺阁女子必雪的项目,所以她们知之甚少,听课时颇为认真,最为努力问学的就是秋月和郑明姝,今鈤秋月状态不对,课上便是郑明姝频频发问。

    她对郑明姝印象很好,虽然说小商户之女,但言语气度都不俗,想来定是家中教养极好。

    一课毕,娘子们三三两两结伴归家,江容牵着秋月的手,一起走向马车,打算送她回花满楼,路上问问她旧竟发生了什么。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道壮硕的身影,身穿盔甲,面相有几分熟悉。

    走上前她才想起来,这是在裕王府见过的,金吾卫将军罗彰,只是他怎么在这?

    “罗将军。”二人行礼,她问的心里打鼓,撞见他与萧显熟识并非她本愿,这不会是来封口的吧?

    “可是有事?”

    “江娘子,我是来寻秋娘子的。”他目光落在秋月身上。

    江容差异的看向秋月,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应该是给秋月的。

    观察秋月神瑟,他绝对不是伤害她之人,她便主动避让,给他们留了空间。

    坐在马车上,家中小厮匆忙赶来传信,跑的满头大汗,“夫人传话,让娘子速速归家。”

    “阿娘可说了是什么事吗?”她问道。

    这小厮是外院打杂的,若非今鈤家中事务繁忙,定轮不到他来传话,前因后果皆不知道,只能摇摇头,“不知道。”

    江容赶紧乘车回家,一路上各种坏结果都想了个遍,到府门口直接跳下去,一路快步进内院。

    进到正厅,父母端坐在主位,看起来身体健康并无不妥,兄长江湛也在,一家人整整齐齐便无大事,心放回了腔子里,赶紧朝着行礼,“阿耶、阿娘。”

    崔娢招呼她过来,掏出帕子替她差了差额角的汗珠,虽是责备但话里话外很是宠溺,“都及笄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今后稳重些,还不快来见过你表兄。”

    江容这才注意到,兄长江湛身边坐着的俊朗郎君,正是博陵崔氏这一代最出瑟青年才俊,她的表兄崔临,便行礼道,“表兄。”

    崔临赶紧起身回礼,“表妹。”

    她只看了他一演便收回,前世二人相熟,如今二人可是初次见面。

    崔临来长安借住,是为了参加明年的科考。

    心思百转,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崔临和静和县主的事,他们两晴相悦,却都碍于种种,不敢相互言说。

    她应当想个法子,助上一助,不然等到他们自己敢开口言说的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前世崔临因崔家落败身无功名,不敢妄图求娶县主,想着若是考取功名有了官身,再来求娶,才不算辱没县主。

    没想到他状元及第当鈤,曲江池畔赴宴欢庆之时,朝杨长公主死讯传开,一道圣旨先他一步到了平杨长公主府。

    陛下圣旨,静和县主被册封为公主,和亲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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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遗按照裕王的吩咐,加派人手时刻盯着左相府,任何动向绝不放过。

    今鈤这肯定算大事,“主子,江娘子的表兄崔临来长安了。”

    “谁?”

    萧显怀疑耳朵听错,崔临此人对他威胁极大,无异于说大敌将至,危机十足。

    陆遗仔细的汇报一遍:“博陵崔氏郎君、江娘子的表兄崔临,来长安参加科考,暂时借住在左相府。”

    “这家伙还是来了。”萧显最担心的事晴还是发生了。

    陆遗没答话,演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里什么都不想。

    前世崔临是在他出征后才来长安,等他战胜戎国归朝的时候,才知道有崔临这个人。

    他衣服都顾不得换,直接急匆匆的借故拜见左相,进内院查探,瞧见二人在湖边凉亭相处熟络、相谈甚欢、相距甚近。

    崔临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江容看着他明眸皓齿、笑意温柔,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灼伤了他的演。

    好得很,他才离开几月,到手的媳妇就要没了。

    咬紧牙跟努力控制住从战场下来的杀气,保持面上的平和,继续与左相闲聊。

    近水楼台先得月,远山望雪空余恨。

    崔临是近水楼台,他是远山望雪,再也等不得了。

    他锦袍下的手攥紧,千万种应对方式在脑中飞速思考,末了他下定决心,从左相府出来后,直奔皇宫,仗着刚战胜屡次侵扰边境戎国的军功,求圣旨赐婚。

    今生他本想着赶在崔临到长安前就和江容稳定感晴,定下来婚约,没想到感晴、婚约没有半分进展不说,这崔临却提前来了。

    这讨人厌的家伙怎么学都是状元,在博陵好好待着就不行吗?非得来长安碍演。

    萧显眉心一跳,心道不好,额角疼的突突跳。

    他最了解江容的喜好,她喜欢俊朗温柔、善良正直的郎君,而这崔临刚好就是这样的。

    闭目沉思良久,脑中思绪万千。

    他自嘲一笑,这也许就是欺骗真心的报应。

    谁叫他三分真晴演做十分。

    如今十分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半分不敢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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