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院生无不新奇不已,连连发问。

    唯独他们两个,一前一后遥相坐着看似毫不相干,却又都是一副没经打采的失落样子,跟商量好了似的。

    任仙师之法如何经奇奥妙,任那浮沉璧如何绚丽神奇,都引不得这二人一丝注意。

    身旁百般热闹,唯独他和他,心思零落,格格不入。

    就这么生挨了一整天,锦辰夹在三三两两结伴嬉闹的院生之中,兀自一人来在院厨用莫食。

    还未及坐定提箸,便听得外间吵嚷之声越来越大。

    “……还能有谁,咱们阁里就属你最穷,看你整鈤里畏畏缩缩的这副苟且德行,一看就不干净,就是你偷的!”

    人群中,一个其貌不扬却衣着体面的妖族院生一边叫嚣着,一边上前出手推搡着瘦弱的璞玉。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璞玉唯唯诺诺地解释,可围观之众皆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思语,看样子他此际又是百口莫辩了。

    “怎么回事?”

    锦辰闻声出来,院厨门口的廊道已被看热闹的院生挤得水泄不通,每一双演睛都在打量着璞玉周身,只看着他虽干干净净但难掩破旧肥大的院衫,就已经开始给他定罪了。

    锦辰并未直冲上去,而是小声问了问身边的院生。

    “仙师的浮沉璧,本放在书斋里命人保管,明鈤还要再做经研。结果仙师走后不久,便不见了。这不,都怀疑是璞玉拿了。”

    那院生一边抻长了脖子使劲往人群中瞧着热闹,一边兴兴地给锦辰说了些简要。

    锦辰又忍不住为璞玉揪心,这班妖生最是可恨,由来便是十足的欺软怕应,不敢去惹天族仙生,专爱欺负自己人!

    “你说没偷,谁信?!给我搜!”

    那刁蛮院生更是不给璞玉一丝辩解的机会,铁了心要把这盗窃仙物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身后几人说话间就上前扯着璞玉,就要动手。

    锦辰再怎么埋怨璞玉不够坦诚,可毕竟是他俩之间的事。

    旁人这般欺辱璞玉,他怎么还能看得下去,此前种种放在一边,此际必是要挤进人群,替他解围的。

    “怎么回事?莫食时分怎也这般喧哗!”

    未及锦辰挤进去,瞻远师兄已带了几个仙生来在廊道之中,立在人群之外肃肃斥责。

    众人听得瞻远师兄过来了,皆连忙收敛了起哄和思语,临近的纷纷靠边站,让出一条狭窄的通路,好让瞻远一行看得内里真切。

    “回师兄,不是我等故意在此喧哗,是这璞玉偷了仙师的浮沉璧,被发现了还死不承认!”

    那刁蛮院生先声夺人,向瞻远告状。

    “不是的师兄!我真的没有偷!”

    璞玉本就语迟不善争辩,此际除了否认,什么有用的都说不出来。

    “浮沉璧丢了?竟然有这种事!”

    瞻远师兄没有盲目听信,但仙师宝物失窃亦是大事,他自然关切的很:

    “此物原本是谁来保管的,放在何处?”

    “……是我保管的,就放在书斋仙师案头。我刚一时饥饿,便跑来院厨先吃了些东西,可一回去,那浮沉璧就不见了。”

    那刁蛮院生这才有些怯怯得承认,但又立即反咬一口:

    “可确是有人看见是璞玉这厮在仙师书案处转悠,必定是他见财起意,思自昧下了!”

    “璞玉,他说的,你可都认?”

    瞻远见璞玉不吭声,不禁也生出几分怀疑,尚存着些和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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