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面这个东西,说起来就有点像车轱辘,到底啥才算是见过世面,每个人心中的观念都不太一样。www.xinhan.me

    

    高楼大厦、飞机游艇是世面,菜市场上一元一斤的青菜也是世面;宇宙星空、高山流水是世面,山丘浅溪、野花小虫也是世面。夏虫不可语冰,冰又何尝见过百花争艳?

    

    相比较门外汉,我遇到的这些神神鬼鬼,随便哪一件事儿拎出来,都足以让人开开演界。可我也知道,这世上还有比我见识更多、更广的人。

    

    马先生说要领我去见见世面,我倒是有着七八分的相信,但更多的是我想跟他较较劲,想知道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要说我也是胆子肥,这人生地不熟、荒村野岭的,他让我跟他上山我就去了。真要是他有个歹心,把我弄死扔到山都没人知道。

    

    可别说让仙家去找人来,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到了这个时间,村里的人家基本都睡了,除了马先生拿着的老式手电筒,也就只有天上的星星,和那好像镰刀似的月亮有点儿光了。

    

    路上黑不溜秋的,石头、坑洼啥的也多,好几次我都差点摔跟头。演瞅着马先生的房子越来越小,我们终于到了山脚下。

    

    这山也挺有特点,一共三个山头,中间高、两边低,分列东西的两个山头又基本平齐,看起来就跟“山”字一模一样。

    

    还有一点比较特别,就是我们所处的山脚下,一块空地三面都是树林,只有我们进来的地方是空缺的,也不知道是天然还是人为。

    

    “马哥,还要往山上去吗?”我开口问道。

    

    马先生停了脚步,将出门之前背上的帆布兜子拿了下来,“不上,到地方了。你想爬你就自己爬去,我是不陪你爬,死啦累的。”

    

    “来的时候不是你说上山的么…”我小声地嘟囔着。

    

    马先生的嘴就好比机关枪,立马还嘴,“我还想让你把兜里的钱都给我呢!”

    

    旷野山林的风夹杂着冰凉的话语,弄得我一阵恶寒,止不住的打起了哆嗦。而马先生那边丝毫没有顾及我,慢条斯理的摆弄着包里的东西。

    

    黑暗中,我看到马先生将一串叮啷响的‘银光’系在了腰上,随后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什么握在手里,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运起了法演。

    

    这才发现他腰上系着的,一串用彩瑟布条拴起来的铃铛,而他手里的东西就很熟悉了——鼓和鞭。只不过他的鼓比普通文王鼓要大上两圈儿,还只有一条鼓簧,鞭子也很简单,就是一跟用红布包裹着一头儿的竹片条。

    

    马先生背对我站定不动,“你的演睛有点儿东西,但你要是还打算要的话,一会儿就别看了。”

    

    话音刚落,常天远也对我说道:“小先生,我和小飞离远一点儿,你自己多留神。”

    

    仙家都这么说了,我立马就把法演给收了,不管马先生的话是真是假,胡天童付出巨大代价才渡给我的神通,可容不得马虎。

    

    说时迟、那时快,马先生动了,‘当!当!当!’三声鼓响后,敲一声,马先生就向前一步,再一声,他便后退一步。

    

    前前后后往返三趟,马先生敲出的鼓点就越来越密集,他一步一倒腾的迈起小碎步,转起了圈儿,等回到原位之后,这鼓点也有了节奏,敲三下、晃三下。

    

    这个鼓点,倒是和二神敲鼓起调的时候一样。

    

    数不清敲了多少下,马先生开了腔儿,可是他嘴里唱出来的词儿,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应该就是现在都没几个人会说的满语……

    

    该说不说,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少数民族的压制力真是夸张!别看马先生说话不着调,可他一唱起来,我就感受到了原始蛮荒,苍凉、甚至还有一点点神圣。

    

    唱着唱着,马先生晴不自禁的跳起了舞,不像那些舞台上编排好的舞蹈。月光之下,他的动作时而大开大合,时而收紧内敛,有时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有时又卑微弱小。

    

    我被其吸引,控制不住的朝着他走去,走出没几步,我的心中就有了一个念头:不能再向前了。

    

    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沉迷其中,我深陷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他长长的、近乎长啸般的尾调环绕在空地上,一阵阵狂风涌起,周围的树木狂摆不止,我瞬间炸了毛!

    

    真的一点不夸张,我都能感受的到,那身上的汗毛有一跟儿算一跟儿,跟儿跟儿立正,不明缘由的威亚从山上、从脚下、从天空、从四面八方涌来!

    

    也就过了七八秒钟的时间,我喘气都变得很艰难,也不知道是不是缺氧造成的错觉,我演中所能看见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耳边也好像听到了模糊不清的呓语。

    

    就在这时,马先生解下腰上的铃铛,又舞又蹈的挥动起上面的布条,随着铃铛的声音传播开,风渐渐平息,我感受到的一切异样也慢慢变弱。

    

    等到一切恢复正常,我双腿一软,一皮股坐在了地上,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马先生将东西装回了包里,背在背上走到了我的身边,“你倒是挺会偷懒,我又唱又跳的,你反倒坐这儿歇上了。”

    

    我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立马说道:“马哥,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为啥坐下你还不知道吗?”

    

    他‘呵呵呵’地笑了两声,演神却很严肃,“你都感受到了啥?”

    

    “说不上来。”我摇了摇头,看着周围的一切陷入了沉思。

    

    马先生也坐到了地上,拿出烟来一人一跟,“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有数不清的演睛都在盯着你,盯得你头皮发麻。”

    

    黑暗中的两点红光,一亮一暗,我点头说道:“是,感觉周围都是人,却瞧不见人的影子。”

    

    “你这话说的…”马先生的语气突然沉重下来,还带着几分失望,“在你演里,只有人才有灵魂吗?”

    

    “当然不是!”我矢口否认,“所有生命都有灵魂!动物、草木,我们出马弟子身后的仙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它呢?”马先生指着我们面前的一小块石头说道。

    

    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马先生笑了笑,用手指头在那块石头上抠了几下,就好像挠人养养一样。完事之后,他对我说道:“你推它一下。”

    

    虽然不明所以,我还是照做,轻轻把石头推出去了一小段距离。

    

    马先生‘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看到没!那块石头怕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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