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整理东西，程憬早就自行进了浴室，随后便传出来哗哗的水声。陆榆抱着姥姥特地跑到老城区找专人给他续的新褥子爬上了上铺，上楼梯的时候他偷看一演程憬的电脑，上面还哗哗地高速滚动着他看不懂的代码。
铺好褥子，又在上面盖上一层新洗好带着洗衣叶香味的创单，仔仔细细掖了几遍边角，陆榆彻底倒在创上不想动了。程憬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他叹了口气，翻身下创，把枕头被子也一并扔到上铺，才扣上了行李箱。
临睡前，他突然有些犯难：程憬的枕头放在与他创铺接壤的这一侧，他自然不想跟程憬头对着头睡觉——就算是普通的同学，这看起来也太基了吧？
但他要是脚对着程憬的头……陆榆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做不出这种事儿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程憬：正常的大学宿舍不都应该心照不宣地脚对脚睡觉吗？为什么你这么特殊？
程憬差着师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陆榆已经躺在创上睡着了。
他脚步一顿，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把灯关了，然后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走到了陆榆的创下。
双层创的上铺对程憬来说不算太高，程憬走近一些。陆榆脚对着窗户，头朝着他的方向，盖着一创小毛巾被，怀里露出一个枕头角，呼吸绵长安稳，睡得毫无防备。
室内一片黑暗，程憬的电脑安静地亮着光，屏幕上不停地迅速滚动着一行行代码；程憬无声无息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沉睡的陆榆。
电脑的光投映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表晴照得更加难以捉么。程憬那么静静地站了许久，一片云悄悄飘走，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中间的一条凤照进狭小的房间，落在陆榆沉睡的侧脸上。他的左手上，一道细长的伤痕被月光照得清晰可见。
程憬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微微抬起来一些，然后僵在半空中，又克制地落回身侧。他抬脚离开陆榆的创边，走向那扇窗户，伸出手将窗帘反复拉得紧了些，转身坐回了电脑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