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了。

    对方目光灼灼,苏念衾回望而去,如山间皓月,清冷孤寂。“诺言不会轻剑,但此番你得活下来。”

    “殿下担心我,也应该知道你的处境。我一走,杜晚林在阙都便再无顾忌。”

    她们都是女子,是自小生活在尖刀之上,处处小心谨慎。阿岚时的故乡是她的地狱,阙都又何尝不是苏念衾的囚笼。

    “孤不会死在他手里。”苏念衾饮着茶,“你也别让孤失望。”

    “自然。”

    阿岚时换了坐姿,伸长腿勾在苏念衾衣摆旁,她单手支颐,令身形曲线展露无遗。“殿下刚刚还说要给我赔礼。”

    “雁郡十二县不给我,那就给我阙都最耀演的明珠吧。”

    她的声音蒙上一层意兴阑珊的懒,眸光犹如实质般临摹过对方的脸。

    她所说的明珠似乎别有深意。

    苏念衾低缓的轻笑,似古琴被轻盈拨动。“公主请求,孤定安排最好的明珠与公主一同回国。”

    “那臣便先谢恩了。”阿岚时穿着薄履的鞋缓缓蹭过对方的衣袍,续道:“不过此行不易,待我再来阙都时,我会亲自取走。”

    她美艳的面孔娇柔妩媚,与苏念衾皎洁无暇不同,她似夜里勾魂夺魄的妖经,攀附他人的凌霄花。

    苏念衾却知道这身皮囊之下,那野草般坚韧不屈的灵魂和孤狼般令人发颤的野心。

    “好。”

    苏念衾听见自己应道,又见对方脸上开出笑靥。

    她执杯将新茶喝尽,也咽下那些纯齿之间的未尽之语。

    我会等你,直到我们冲破囚笼,斩碎地狱。在万人景仰的山巅之上,你我终会再次聚首。

    山水迢迢,愿君无恙。

    年岁更迭,祝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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