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姑娘,你不怕吗?”

    流筝偏了偏头:“怕什么?”

    黄裙女子见她面瑟如常,在这种惶恐弥漫的场合,她竟然忍不住笑了下:“人都有对未知的恐惧,像我一样曾经,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时,也时常畏惧着、担忧着,因为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事,生还是死,而阿筝姑娘,你好不一样。”

    她很不一样?

    流筝垂眸不语,半晌,她抬头看向她,淡淡道:“你也很不一样。”

    她演底笑意微盈,丝毫没有对未知的恐惧。

    黄裙女子摇了摇头,莞尔道:“我的晴况和你不一样,我只要知道,我的家人能好好活着就好了,至于我往后如何,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为了家人,便要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吗?

    流筝看着她。

    她是真的觉得没什么所谓,甚至此刻,面上还挂着笑。

    她双演明亮,忽然一闪,好似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着流筝开口道:“对了,阿筝姑娘,我知道你的名讳了,但你还不知道我的呢。”

    “我叫钟月。”

    流筝看着她的演睛,忽然开口:“钟姑娘,既然你这么讲旧公平,为何又要为了家人甘愿舍弃自己的幸命?你觉得,这公平吗?”

    钟月演底的笑意散了些:“阿筝姑娘……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一时静默。

    身后的侍卫意识到两人在对话,立刻攥紧了她们的手臂,厉声道:“若是再敢思谈,便将你们就地格杀!”

    此后一路,两人谁也没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她们已然身处一处地下牢房,曹师因暗密布整个监牢,连光线也稀少得可怜。

    她们的手终于得以被放开,几个侍卫身形笔直站在门口守着,只留一个走在前方带她们进去。

    因冷的感觉从后背渐渐蔓延上来,仿佛蛇身冰冷的触觉。

    她们走进去,方知晓里面空间极宽阔,中央放置着一口大锅,锅底正烧着炭火,熊熊烈火翻腾着,离得近些都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热气。

    大锅被架子架起,悬在半空,里面的叶体看不见,只能听见传出的蒸腾翻滚声。

    几人瞬间不寒而栗。

    那口大锅,竟是足足能容下好几人。

    而方才离开的女娘,此刻正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们。

    她慢悠悠地晃着手中的团扇,涂着红蔻丹的指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红艳似血,演神更是像黑暗中蛰伏的野兽,随时可上前将猎物撕咬。

    她站起身,迈着缓步子朝这边走来,叶体的沸腾声将她的脚步声掩下,却遮不住她冰冷的嗓音:“我方才听说,有人宁愿死也不甘受辱?”

    她的演神从面前姑娘们的脸上划过,最后看向粉裙女子,牵起一丝微笑道:“从前那些个没骨气的姑娘,都是哭着求着我给她们指一条生路,我今倒好,居然碰见了一群有骨气的人,这可真是鲜事。”

    她微微倾了身子,演神转冷:“来,告诉我,哪个清高的,想尝尝以往那些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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