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河替她回答：“昨天。”
他是唯一一个看到尤烟放手机的人，当时尤烟故意走在最后，他看到后还特意帮忙挡了一会儿。
娄祎用简单的手法，杀人不留痕迹。
尤烟则用简单的方法，让痕迹自动重现。
当然，如果没有看懂娄祎的为人，尤烟想不出这个办法。
娄祎环视一圈，最终看向尤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蓝鸟？”
蓝鸟？！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代号？！
不仅祁迎风，褚河也惊讶。
蓝鸟？
那是什么东西？ 石子嘉和柏峰一脸困惑。
惊讶的惊讶，困惑的困惑，只有当事人尤烟毫无反应。
“问。”尤烟扯着嗓子发声。
“如果有一天，你有杀死杀人犯的机会，你会行动吗？”娄祎忽视周遭的所有，演里仿佛只有尤烟。
这种问题阿……
自从进入这座城堡，类似的问题一直缠着尤烟。
“我最好的朋友死于非命，杀他的人却逍遥法外若干年，”娄祎没等来尤烟的回应，自顾自说，“帕西奥家族找上我，说可以助我为朋友报仇，我同意了。”
尤烟淡然地听娄祎叙述。
帕西奥家族，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尤家最大的敌人，世界最大的犯罪家族之一。
没想到娄祎与这个家族有联系。
娄祎说：“我为帕西奥家族做事，足足三年。在那三年中，我做过不少错事，但也利用帕西奥家族的资源解决过许多类似于我朋友的事。”
让法网之外的人受到严惩，是支撑娄祎在帕西奥家族活着的柱子。
帕西奥家族的确协助娄祎处理了杨是烁，但别忘了，那可是个犯罪家族，其成员全是穷凶极恶之徒。
贩.毒吸.毒、器.官交易、银.乱.奸.尸、玩命赌.博……所有与“恶”相关的行径，在这个家族只多不少。
娄祎永远不会忘记，帕西奥庄园多么光鲜亮丽，庄园之下的地下室多么肮脏丑陋。
以前未曾听过、想象不出来的邪恶事，在那三年，她几乎都看过、做过。
“我并非没有想过自首，可，我不甘心就此放手，不甘心那些犯罪分子得不到相应的惩罚。”娄祎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悲伤。
“轰——”
突然，一声雷响，透过隔音效果很好的墙壁，传入会议室。
要下雨了。
尤烟沉默地听娄祎讲话。
困惑的人们和因凉的雨天，都在尤烟的世界之外，只有娄祎的话，一字不差地被她接收。
“蓝鸟，”娄祎又叫尤烟的代号，“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帕西奥家族的人听到这个代号，无不愤怒、害怕。”
显然，尤烟和蓝鸟是同一人的信息，是娄祎从帕西奥家族获得的。
“所以当我看到你的第一演，我便预料到了我的结局。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娄祎笑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冰霜般的脸开出雪莲。
“不，后悔？”尤烟总算吱声。
娄祎摇摇头：“不后悔。”
尤烟不语。
娄祎说完想说的话，也没再吭声。
柏峰没听懂她俩到底在说什么，拍桌而起：“总之，结果是投娄祎，对吧？那快投票阿！我投娄祎！”
石子嘉举手：“票娄祎。”
祁迎风和褚河先后跟票。
“弃票。”尤烟起身，往外走。
这是她第二次弃票，第一次是放弃票郁渚飞。
身后男仆举起枪，对准众人的后脑勺。尤烟被拦住，一个男仆走到她的身后，同样举枪瞄准。
娄祎面不改瑟地安坐，身形纤瘦笔直。
早晚会面对的。
她想。
这不是惩罚，反而助她解脱。
只是，她还感到自责。
她弱小、无能，就连为朋友讨回公道，也要借助帕西奥家族的力量。
她固执、偏执，为达成目的，失陪父母好多年，辜负身边好多人。
她对不起父母，他们年纪大了，头发白了，腰佝偻了，她却不能在身边陪着他们了。
他也对不起计如许，这个亦师亦友的人还在等她回去，可惜再也等不到了。
“砰——”
枪声响起，仅一声。
娄祎闭上演睛。
……
……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