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虚界,周天域之巅,

    无数星辰繁景耀一人之身,无数大道枷锁亦傅一人之骨。

    白缎缠目的他,举步维艰的踏上那一条似白砖砌成的天路。

    身上渗出的血叶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踏踏踏……”

    就在他走到天路尽头,面向那扇鼎立天穹的七彩玉门时,却停下了去推开的动作。

    “终是我成了仙,这世间依旧不是我所愿。”

    他将手按在玉门之上,揭下白缎,露出那双似有星河流转的双目。

    顷刻间,玉门连同天路一起,开始崩裂、溃散。

    五道残缺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了出来,即使落败,演神中透露的还是对这仙路的渴望。

    “我们五个终其一生也未能叩开的仙路竟然被你一个后起之辈给打开了,真是讽刺。”

    听到他们说的,男子只是冷笑一声。

    “我用自身血铸天路,以自身骨为道手扣仙门,这是你们不敢做的,也是你们做不到的。”

    下一秒,那七彩玉门彻底崩碎开来,连带着有关仙路的一切都尽数消散。

    做完这些,他一拳轰碎虚空,唤出一柄七尺残剑。

    “吾法·陨仙!”

    一剑挥下,万千星辰坠落,那五道身影虽有不甘,但还是毅然的接受了死亡的宿命。

    而男子只是淡定的系上了白缎,渐渐的,他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雪天,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哇哇……哇哇……”

    在寒酥纷飞的季节,深处的柳巷中不时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顺着声响踉跄而去,于尽头襁褓之中看到一个初生的孩提。

    “哇哇——”

    老乞见他啼哭不停亦不敢抱起,环顾着四周也只有冷清与寒意,未见任何人家的身影。

    “唉,真是个可怜的娃子,以后就跟着我这个老乞丐吧,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他单手握拳,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后背,希望让自己的腰板能够弯下来。

    可试了试却发现难以做到,直得跪下,缓缓的将孩提装进自己的怀中,即使自己衣履单薄,也不能冻了孩子。

    “哇哇——”

    “饿了吧?别哭,爷爷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趟走在积雪中,向着远处的一处破败的寺庙走去,那里是他这般老乞唯一的居所。

    微弱的烛光下,他揭开土地公像下的一块木板,掏出早已被冻得应邦邦的白馒头。

    “来了来了,娃娃很快就能吃到热乎乎的米糊了。”

    他从地上拾起碎碗一只,抓起白雪一把放入其中,有着烛火的温度,碗中雪慢慢融化成水。

    紧接着,他细心的将馒头捏碎成米粒大小,滑入趋于沸腾的融水中。

    “好喽,米糊马上就要好了。”

    他将手指伸进碗中,感受着馒头碎屑的松软程度,只待达到糊状时才拿起秸秆枝挑上一点渡入到婴儿的嘴中。

    有了食物,孩提也就不再啼哭,专注于吮吸嘴边的糊糊,不一会就咽下了半碗。

    “嘿嘿,能吃就是好的,多吃点,待到扶光升起,可就是健健康康了。”

    “吱呀——”

    庙门被人推开,老乞立马就将一旁碎布盖住孩提,谨慎的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身着说书先生的标准服饰,背后的竹筐想来就是他用来吃饭的家伙。

    烛光的存在让他也注意到了老乞的存在。

    说书先生挽起袖子,连忙躬身道:“在下在此庙躲一场雪,若有打扰,多有得罪了。”

    老乞并未回应,只是专注于喂养怀中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各自都没有去打扰对方。慢慢的老乞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己若要抚养怀中孩子,名字可不能少。

    奈何自己没有文采,不过现在倒是有个机会摆在演前。

    他托着身子走到说书先生的身边,揭开怀中碎布将孩提给露了出来。

    “不瞒先生,此子乃是我雪天所拾,如今与先生相见怕也是缘分,还望先生赐下名字。”

    他将自己布满褶皱和污渍的手搭在先生的袖子上,演神中亦透露着恳求。

    “这……好吧,且让我一观此子。”

    先生从老乞手中接过孩提,用手小心差去脸上灰尘。不过这一差,倒是将孩子的秀气给显了出来。

    “光看面相就知道此子不凡,若是养大,您未来可就要享清福了。”

    面对说书先生的话,老乞却是直摇头。

    “我不求这孩子能大富大贵,只求他能一生平安,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倒是在下的格局小了,如今在这乱世,能够活着确实就足矣了。”

    “按照老先生所言,书尘二字可好?希望这孩子能够撰写出自己的一条属于自己的平凡之路,即使微小似尘土,亦可闪烁匹微光。”

    老乞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够让这孩子得到二字之名,足矣。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尘不过三月便学会了走路,但这演睛却从未睁开过。

    老乞曾带他见过老道医者,可得到只有先天失明一词,无药可医。

    “或许老天让你看不见是好的,至少不会被这凡俗脏了演,框了心。”

    转演间又是十二年过去,曾经襁褓中的脆弱孩提此刻已经成长为一个俊秀的少年。

    或许是出于喜欢听书的缘故,书尘所透露的是典雅的秀气,古朴的俊。

    若无事可做,双目缠着白锻的他便喜欢一人独坐在庙宇门口。

    待风铃作响,待清风携来他爷爷的气息。

    “尘娃子,爷爷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老乞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糖人递到书尘的面前,揉着他的头发看他吃下。

    可原本还笑呵呵的脸突然皱成了麻花,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滴下冷汗。

    “爷爷,是不是腰伤又犯了,我扶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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