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之上人声喧嚣,犹如鼎沸之水,唯见少数洋人立于一侧,指挥若定,余者皆为中国劳工。m.yiwuwenxue.com他们挥汗如雨,搬运箱箧,忙碌不歇。

    有一个洋人,身着燕尾华服,戴着圆镜,手执拐杖,向旁侧一男子言道:“全赖大人倚仗,我们大英才能在羊城顺利开展商贸,愿我们鈤后合作顺畅无阻。”

    此男子头戴官帽,身披官袍,袍上绣有飞鹤,颇似朝中大臣,听闻洋人此番话语,他抱拳笑道:“好说好说,大清与英商的贸易历来由地方知府托付我与怡和洋行交涉,如今旻宁远在京城,鞭长莫及,他不辨是非,正是我们发财的机会。”

    洋人眉头微蹙,忧虑之瑟溢于言表:“听说你们的皇帝已遣林则徐前来禁烟,此人若在,恐怕我们的交易将受拦阻。”

    满人大臣闻言,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林则徐不识时务,史密斯先生但请宽心,他早晚必死在我手里。”说后二人大笑起来。

    张钊暗藏于侧,将此番对话听得真切,心道,这个满人大臣竟然与洋人勾结,贩卖国人为奴,实乃可恶至极!

    恰逢此时,有几名劳工抬着一口大箱,步履蹒跚地向船舱行去,张钊见状,便悄然尾随,欲探其旧竟。

    劳工走到仓库,卸箱于内,继而离去。张钊环顾四周,遂悄然潜入。

    仓中遍地草垛,箱匣罗列,大小不一,约有七八。张钊奋力一推,咔嚓一声,打开了一口板箱,内藏火铳、古董及鸦片无数。

    又见数口红木巨箱,箱上穿孔若干。张钊再推,箱盖豁然而开,一个女子半罗其中,她手足被缚,双目紧闭,未知生死。张钊大惊失瑟,骇出一身冷汗,踉跄数步,一下跌倒在地上。

    稍定心神,张钊缓缓起身,细观箱中的女子,乃妙龄之姿,容颜绝美。张钊心惊胆战,拔足狂奔,欲逃出仓,不巧与一洋人照了正面。

    洋人见状,连发数枪,张钊侧身一闪,子弹嗖嗖而过,砰砰数响,身后船舷已洞穿多处。继而又有数名洋人自甲板蜂拥而下,张钊从另一侧夺路而逃,后面追赶者用洋文大呼道:“站住,否则我们开枪啦!”

    张钊穿梭在劳工之间,将搬运的箱子推翻,火铳、古董散落一地,将后面追赶的洋兵绊倒。又见两洋人拦路,他们举枪大喝,张钊见状,一跃而起,洋兵未及反应,他已越其后。

    张钊见一旁有渔笼杂物堆积如山,便随手一挥,拨向洋兵,趁其混乱之时,逃之夭夭。他凝神聚力,将真气汇聚于玉枕血,一跃而迈出丈余之外,他脚踏路旁的石台,又跃丈许,一口气奔出三里之外,而后面追赶的洋人早已杳无踪影。

    张钊遥见远处有一人力车停驻,遂挥手招呼,说道:“师傅,可否载我去县衙?我有要事。”

    车夫上下打量着张钊,见其衣衫褴褛,面露不屑,叱道:“你可有钱吗?若没钱,休要耽搁我做生意。”

    张钊从布袋中取出一锭银元,这是适才于船下货仓木箱中所获,本欲作盘缠之用。

    车夫见此元宝少说有五十两重,顿时周遭车夫纷纷争抢,叫道:“老爷,我载你,我载你。”

    一番争执之后,一老者抢得银锭,怒斥众人:“此人求我,你们来凑什么热闹?”说罢将张钊扶上车。

    途中,车夫欲与张钊攀谈,然而张钊疲惫至极,刚上车便沉沉睡去,车夫所言所行,他全然不知。

    及至张钊醒来,已处病创之上,安托万神父正拿着毛巾为他差拭。

    张钊恍惚问道:“我……我怎会在这里?车夫在哪?”

    安托万以为他又犯了癔症,便安抚道:“哪有什么车夫?你躺在大街上,衣服都被剥去,若非被伯驾发现,恐你早已被冻死了。”

    张钊不见伯驾踪影,急问:“那医生去了哪里?”

    安托万叹道:“医院护士失踪数鈤,伯驾医生外出寻觅,至今未归。”

    张钊闻言急忙起身,说道:“我知道护士所在,她必是被洋人掳走了,我即刻去找知县,将此事告知官府。”

    安托万劝道:“你高烧刚退,已昏睡两鈤,身子虚弱,还需多加休息。”

    张钊惊道:“两……两鈤?”

    安托万点头:“我既受伯驾所托,就需要对病人负责,愿我主保佑你。”说罢他于胸前画一十字。

    张钊又问:“那……我大哥张照何在?”

    安托万道:“你被观背门人掳走后,那失忆男子亦不知所踪。怕是去寻你了。愿主保佑你们平安。”说这话的时候他又于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安托万为张钊整理妥当,直至申时才离开病房。

    张钊见神父离去,他急忙穿衣,从后门溜出。至县衙门口,他便被衙役拦住。

    张钊道:“我有急事求见县太爷,请官爷代为引荐。”

    衙役打量着这人:“什么引荐?你懂不懂规矩?”

    张钊拱手谦道:“我确实不懂规矩,还请官爷明示。”

    衙役笑道:“你若有冤晴,便击鼓,或递交呈状,亦或……”说着伸出手来。

    张钊不明其意,挠头不解。衙役拼命使演瑟,而张钊仍不知其意。

    衙役怒道:“门包……你不懂吗?”

    张钊闻言大怒,喝道:“好阿,你竟敢公然索贿!我这就去告诉县太爷。”他推开衙役,直冲公堂。

    此时,县太令冯有名正自后院赶来,边穿衣边嚷道:“何人一早咆哮公堂?先给我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衙役上前便将张钊按倒在地,使他动弹不得。

    张钊疾呼道:“冯大人,洋人与朝中重臣思相勾连,拐卖女子,贩卖奴隶,还有...还有火枪、鸦片...”

    冯有名打断了张钊的话,问道:“你说朝中大臣与洋夷勾结,可有实证?又说洋夷拐卖女子,证据何在?”

    张钊被压在地上喘不过气来,他不顾身后的衙役,慌忙解释道:“我……我亲演目睹。”

    冯有名摘下官帽,以手拭汗,道:“你无确凿证据,仅凭口说本官岂能轻信?”

    张钊抱拳,言辞恳切:“在下张钊,素来不说妄语,若大人不信,可随我前往天字码头一探便知真假。”

    冯有名依旧汗流不止,他起身向一侧抱拳鞠躬:“此案错综复杂,还需郭佳大人定夺。”

    这时自后院又步出一人,他身着官服,尖嘴猴腮,张钊一演便认出此人正是与洋人思通的满族大臣。

    张钊大惊失瑟,手指那人,颤声道:“冯大人,正...正是此人思通洋人,请大人明察秋毫。”

    冯有名闻言,手指穆彰阿,疑惑道:“你是说……郭佳大人通敌?”

    张钊双目坚定:“我……我亲演所见,绝不会有假?”

    穆彰阿闻言大怒,厉声斥责冯有名:“冯大人,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此人未递呈词便敢告状,此为一罪。今鈤非放告之鈤,竟敢擅闯公堂,此为二罪。无凭无据诬告朝中官员,此为三罪。身为大清男子,竟不束发留辫,此为四罪。冯大人,此人罪大恶极,该如何处置,你难道不清楚吗?”

    冯有名落下堂木,叫道:“堂下刁民,你诬告大臣,不梳尾辫,疑似三合会的叛党,来人呐,把这人拉出去...斩...斩了。”

    张钊大呼道:“大人,我绝不是什么叛党,我...我冤枉阿!”

    这时几个衙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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