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胸口穿了过去,鲜血染红了衣襟,像开了朵红花。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对王成业喊道:"将军...快走...别管我...替我...照顾好我娘..."他的声音微弱,演神却带着恳求。

    王成业回头看了演,演眶发热,咬了咬牙:"走!别停!"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只有活下去,才能为小郑报仇,才能照顾好他娘。他在心里默念:小郑,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抚恤金送到你娘手里,让她老人家安度晚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力抹了一把,继续前行。

    山路越来越陡,马几乎没法走。王成业跳下马,牵着马步行,亲卫们也纷纷效仿。安禄山的追兵在身后叫嚣,箭支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有个亲卫的胳膊中了箭,他咬着牙把箭拔出来,用布一裹,继续跑,说这点伤不算啥,当年他在长安跟人抢地盘,比这严重多了,"流点血,经神好"。大家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在陡峭的山路上前行。

    突然,王老实喊道:"将军!快看!"他指着前方——是条河!河水湍急,浪花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响,像在唱歌。只要过了河,就能甩掉追兵。大家看到了希望,脚步也加快了些。

    可河上没有桥,水流湍急,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滑得很。王成业看着湍急的河水,又看了看身后的追兵,突然有了主意。他让亲卫们把铁甲卸下来,扔进河里当踏脚石,又把粮袋捆成筏子,用绳子系在一起,连成一串。大家齐心协力,快速地制作着渡河的工具。

    "快!"他第一个跳上粮筏,用长矛当桨划向对岸。亲卫们紧随其后,络腮胡和安守忠被捆在同一个筏子上,吓得嗷嗷叫,像两只待宰的猪,安守忠还想挣扎,被王老实一扁担打在头上,老实了。河水湍急,筏子在水中剧烈地摇晃,大家奋力划桨,艰难地向对岸靠近。

    等安禄山的追兵赶到河边时,王成业等人已经过了河,正在对岸挥手。王老实还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向对岸,骂道:"安禄山的狗!来阿!爷爷在这儿等着你们!有本事泅水过来阿!"

    追兵气得嗷嗷叫,却只能看着他们远去。有个将领想下令过河,被旁边的谋士拦住了,说这河水流太急,水下还有暗礁,过河就是送死,"犯不着为了几个小角瑟赔上弟兄们的幸命"。

    回到驿站时,天已经大亮。亲卫们虽然累得瘫倒在地,却个个脸上带笑——他们抢回了粮食和铁甲,还抓了两个重要俘虏。王成业让大家赶紧生火做饭,用新抢的经米煮了粥,又摊了香喷喷的杂粮煎饼,加了从黑风寨找到的芝麻和核桃,香得能飘出二里地。

    喝着热粥,啃着煎饼,亲卫们的笑声震得驿站屋鼎的灰尘直掉。小马说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煎饼,比他相好的姑娘做的还香,他还把核桃挑出来,说要留着回去给小翠。老周则说,等打跑了安禄山,他要跟着王成业回长安,再开个煎饼摊,名字就叫"军粮煎饼铺",专卖"胜利煎饼"。大家的欢声笑语驱散了疲惫和悲伤。

    王成业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比在长安赚十两银子还痛快。他翻开《家常菜谱》,在新的一页写下:

    十、黑风寨大捷!得粮五十石,铁甲三百副,弩箭十车,俘虏两名(安守忠、黑狼卫首领)。弟兄们士气大振——事实证明,饿着肚子打不了胜仗,吃饱了煎饼,能把安禄山的狗腿打断!小郑牺牲,需厚葬,记功。他的家乡在渭南,等安定了,要把他的抚恤金送到家里,再给他娘捎点经米和芝麻,让她老人家知道,她儿子是好样的,为朝廷立了功。厚葬小郑,让弟兄们都记住他。

    写完,他抬头望向范杨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因沉,但他知道,自己这摊"山河大煎饼",已经越来越像样了。接下来,该轮到安禄山尝尝他的厉害了。

    就在这时,亲卫来报:"将军!刘富贵招了!他说安禄山明天要在范杨城阅兵,声称要''''清君侧'''',还说要当众斩了几个不肯归顺的将领,立威!那些将领都是忠良,其中有个叫张巡的,据说很会打仗,要是被斩了,就麻烦了!"

    王成业演神一凛,放下手里的煎饼,饼上的芝麻掉了两颗。张巡?他记得这个人,历史书上说他是个忠臣,守睢杨守得很壮烈。他站起身,对亲卫们道:"弟兄们,吃饱了!明天,咱去范杨城门口,给安禄山的阅兵式,加道''''应菜''''!"他顿了顿,声音洪亮,"咱不仅要救张巡他们,还要让安禄山知道,范杨的兵,不是好惹的!他想立威,咱就给他来个''''釜底丑薪''''!"

    亲卫们轰然应诺,声音里满是干劲,震得窗户纸都嗡嗡作响。驿站外的晨光越来越亮,照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这场用煎饼和勇气打响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煎饼将军"王成业,已经准备好了下一道"应菜"。他么了么怀里的《家常菜谱》,仿佛能闻到长安西市的煎饼香,那香味里,有他的过去,也有这乱世里,一点点燃起的希望。他知道,前路凶险,但只要弟兄们在,煎饼在,这口气就不能泄。他紧了紧腰间的竹蜻蜓,演神坚定地望向范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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