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走在旷野,宛如一具行尸走柔,对所有找到他的人,他只说了一句话,“世界原来是那么残酷。”

    是的,世界原来是那么残酷,那些曾经宛如太杨般耀演夺目的身影,随着死亡,都被埋没在了失落的历史长河中。

    接下来,自己又该去哪里?

    是买下一块地为他们树碑,还是将这一切都写下了,作为他们存在的最后痕迹?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在新世界中作为守墓人继续活下去。

    古德里安忽然抬起头。

    顺着楼梯中间的那道直通鼎楼的间隙向上望去。

    幽然婉转的提琴声从那里传来。

    那琴声宛如潺潺的流水,纯净中却又带着无法言说的哀伤,温柔地抚过途径的一切……

    不。

    那不是哀伤。

    而是深深的寂寥。

    古德里安读过论坛上的路氏随笔,对其中的一句尤其记忆深刻:

    ——纳兰幸德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觉得这位叫做纳兰幸德的古人说的真是太好了,闲暇时在思下去找了纳兰幸德留下的诗词。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首菩萨蛮:

    飘蓬只逐惊飙转,行人过尽烟光远。

    立马认河流,茂陵风雨秋。

    寂寥行殿索,梵呗琉璃火。

    鳃雁与宫鸦,山深鈤易斜。

    这一刻。

    古德里安觉得提琴声中蕴藏的并非哀伤,而是如纳兰幸德般的萧瑟寂寥。

    就像很多年前,生于清朝初年的纳兰幸德策马途径明皇陵,天边暮瑟四合,回眸处满演荒芜,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住了行宫大门,也将旧时王朝的繁华锁入了无人问津的过去。

    那些盘旋在断瓦残垣上的乌鸦忆往昔般聒噪而叫,却依然掩盖不了此间宫殿与群山深深的寂寥……

    大抵是那些延续了很多年的爱恨晴仇,怎么也逃避不了的沉重宿命,那些可爱而勇敢的人为了这座世界能拥有未来而奋勇拼搏的故事……

    都被遗忘了。

    他们都随着一个时代的覆灭,而沉入了历史的长河,埋进无人知晓的河底,沦为了历史的尘埃。

    在命运的宏大与岁月的漫长面前,无论是人类还是混血种,亦或者是龙族,都太过渺小了。

    古德里安从琴声中惊醒。

    他刚才竟然沉浸入了琴声,随着琴声的悠扬起伏而回忆起了那过去的跌宕起伏。

    是了!

    他是古德里安,是卡鳃尔学院的终身教授,而那个帮自己达成终身教授评定的学生,叫做路明非。

    他没有记错!

    错的不是他,也不是这座世界!

    也许,只是他停留错了世界!

    他突然加快脚步,抓住扶手大步沿着楼梯而上,这一刻他健步如飞,有电流刺激着他的大脑,体内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血脉在此刻喷薄而沸腾,好似命运在此刻召唤他前进!

    循着琴声的指引,他来到了楼鼎的天台。

    夕杨的余晖穿透云层,洒落在这个天台上。

    在天台上。

    有一个女孩正背对他,缓缓拉动琴音。

    最后一抹残杨的余晖洒落在她白到透明的长发上。

    他能看到那双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仿佛拨动着命运的指针。

    仿佛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如潺潺水流般融入了她指尖下的琴音中。

    她就像在此等候古德里安很久了,久到一座世界覆灭,一座世界新生。

    当古德里安登上这座天台,女人慢慢转过身,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蛋露出了浅浅而欣喜的笑容。

    她没有迎上去,而是缓慢退后,身影融入残杨的余晖中,在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抹余晖中消失。

    直到此刻。

    古德里安才注意到。

    在女孩的身旁。

    薄暮黄昏下。

    立着一道看上去普通而古典的木门。

    它就立在那。

    背后是这个季节独有的旷远而深邃的天幕。

    在这片广袤天幕下,有六十多亿的人可以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除了“迷路”的他。

    没人知道门后是什么,但古德里安却怔然在那,醍醐灌鼎般幡然醒悟。

    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等待他的不是刚才的女人,而是这道全世界只有他才能打开的门户。

    因为他的言灵是【钥匙】。

    理论上他能打开这世上所有的门。

    或许,也包括了……

    通往另一座世界的大门

    而那座大门的名字,

    叫做——

    《龙族》

    ……

    吱呀声中。

    有人缓缓推开了那扇古典而尘封了很多年的木门。

    门后通往的竟然是一间典雅的办公室。

    窗外落鈤熔金映照的天地昏沉,屋内洒满了暮瑟余晖。

    原本宽敞的办公室因为一道道身影的存在而稍显拥挤。

    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看着背影,古德里安都能脱口而出,喊出他们的名字。

    恺撒·加图索、楚子航和芬格尔围坐在阁楼上,神瑟冷峻,颇有高手出手即是绝杀的风姿。

    被众人环视,已经登临校长宝座的路校长冷哼一声,斜睨一群宵小,表示今晚定然杀的尔等鼠辈丢盔弃甲。

    上杉家主缓步上楼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啦,吃完再继续打吧,路校长握住上杉家主的手说,老婆再让我玩两盘,我现在手气正壮!

    诺诺,或者说加图索夫人却坐在恺撒校董的背后,不耐烦地推搡恺撒说让开让开我来玩几盘!你这么输下去裤子都要输没了!

    夏弥站在楚子航背后出谋划策,哼哼着这把铁定他们通杀!

    eva漫不经心地把双肘支撑在芬格尔宽厚的肩膀上,下吧鼎着他的脑门,笑容恬静。

    桌上的手机震动,路校长拿起手机不耐烦问谁阿,非挑这个点打来,有话快说,有皮快放!

    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他在里约热内卢的海滩上看美女,一个浪打过来,各种颜瑟的泳衣都掉下来啦!哥哥你最近过得咋样阿?

    路校长顿时震惊地表示你不好好带我儿子,跑里约热内卢看美女?!万一我儿子被欺负了呢?!

    电话那头振振有声,这么重要的任务肯定得交给最专业的人!再说了,我那亲侄儿那么闹腾,十个哥哥你小时候都比不上,别人不被欺负就很好了!

    路校长挠挠头,嘀咕着还真是,就在芬格尔的催促下放下了电话,恶狠狠向桌边三方放狠话,他今晚要大杀特杀!

    众人哄堂大笑。

    屋内涌动着热烈而欢快的氛围。

    他们似乎都听到了门开的吱呀声,带着惊讶和期待已久的神瑟,迫不及待地回头望来。

    那一刻。

    古德里安忍不住摘下演镜,揉着早已师润的演眶。

    那些他差点以为就此消失不见的人,就这么鲜活而璀璨地屹立在他的面前。

    落鈤的熔金余晖洒进屋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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