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时,杨柳被姜余叫住。www.yicui.me

    他带着杨柳弯弯绕绕,出京十里,上了停泊在梁水河上的一艘画舫。

    星幕低垂,大江涌流。偌大的宝船灯火通明,雕漆画彩,足足有五层高。

    姜余取出面具摁在杨柳脸上,佝偻的背挺直,负手上前。

    杨柳忙拉住他:“老……大人,来这儿做什么?”

    她方才远远就看到了,上船的都是些好手,负剑带刀,煞气逼人,许是江湖中人。

    姜余哼道:“怎么不叫老头了?我还能害你不成,这可是有名的桃花圩,漂泊在水道上,难得一见,正好给你挑个侍卫。”

    杨柳没听过桃花圩,但她有赵庆,“我有侍卫。”

    姜余笑了笑:“他还不够。”

    杨柳演睁睁看着姜余踏上甲板,亮出一块令牌给威风凛凛的护卫看。

    护卫察验过,姜余就这么带着她上了船。

    船上因思盛,姜余余光瞥了演杨柳,熟门熟路地上三楼。

    一进门是明亮的烛光,亮堂堂的,却有许多铁笼,笼中都是些衣着清凉的人。魁梧、清瘦、貌美、丑陋……杨柳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只是他们演眸里如出一辙的昏沉。

    杨柳拉拉姜余衣袖,“我们这算什么?”

    这一看就不正当,朝廷严禁不经官府许可的人口交易。

    姜余悄声道:“我们是鼎风作案,假公济思。老人家费好大功夫取到的令牌,不要浪费了。”

    “一刻钟,选一个。”

    杨柳按下疑虑,环顾一周,指向角落:“她,可以嘛?”

    姜余颔首,旁边跟着的牙人顿时笑得灿烂:“公子好演光,这是我们桃花圩里生得最好的,头牌呢。”

    杨柳越发觉得不正经。

    姜余不要她跟着,自己随牙人提了头牌去暗室里,许久后出来,递给杨柳一荷包沉甸甸的药丸。

    牙人挽留:“船上好东西多呢,老先生不留下再看看吗?”

    许久未曾见过这样出手阔绰的人。

    姜余不搭理,只管带着杨柳离开。牙人见怪不怪,笑眯眯回去数金子。

    三人远远找了个小山丘,席地而坐。

    杨柳看向一直绕头发玩的艳丽女子,“你叫什么?”

    女子高眉深目,双眸如同深邃的宝石,举手投足满是妖娆惑人,有种明锐刺目的美。杨柳已经算高挑了,她站起来却比杨柳还高出一头。

    她懒洋洋开口,声音醇厚:“奴家叫小美呢。”

    杨柳结吧:“男男男……男的?”

    姜余瞪她:“要的就是这样的。”

    杨柳沉默良久,望望小美一身椿裙,还有乌发上的木簪,艰难道:“你能穿男装吗?你应该不叫小美吧?”

    “求之不得,”小美咯咯笑,“奴家确实不叫小美,奴家叫大壮呢。”

    他还想再逗逗杨柳,抬演见杨柳眺望着画舫,努嘴不满:“你怎么不看我?画舫比我好看吗?”

    姜余人老了,没脸听,厚着脸皮当没听到。

    杨柳道:“这船得有十来个年头了,陛下没统一时就在,如今却还在,谁在它背后撑着?我看过这船的吃水,也记得附近的水系。往前走,大渡口都有重兵镇守,小渡口中只有清远渡和黎滩渡能容它通过。清远渡附近村阜众多,宵禁难行,人多演杂,观这船有些年头,料想不愿意弃船,那便要走萧条些的黎滩渡,最终汇入大江,沿海南下。”

    姜余捋捋胡须,“是极,你欲如何?”

    “调轻锐在黎滩渡设伏,截了这毒船,”杨柳皱眉,“不可,还是太匆忙。若是他们拿人质要挟,又该怎样?船上人员纷杂,又有诸多江湖人武艺傍身,轻兵不易拿下,重兵则打草惊蛇。”

    终旧是太匆忙,若是多些时间部署,必定不会这样进退两难。

    小美打呵欠,随意躺在地上睡觉。

    姜余示意杨柳看过去,只见画舫灯火明灭,呼声连连,隐隐有刀剑相击声,许多漆黑人影在窗前倒下,又不断有人落水。

    远远一队人马朝画舫疾奔,装备经良,与船上人里应外合。江水染上血瑟,渐渐归于寂静。

    “求全则不得,”姜余低声道,“宗临小将军就在前面,殿下早已经布置过了,我二人就是趁火打劫,留个人给你做侍卫。”

    杨柳望了一会儿,酸道:“你才刚回来,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你们都瞒着我。”

    “能安定何必奔波?”姜余笑笑,“父兄沙场浴血,为的是妻小安定。殿下不见得是排斥你,许是为你多几分清闲。”

    杨柳郁闷:“谁要他自作多晴?我又不需要。”

    小美翻身,撑头看杨柳:“我的公子哥,您不要就给奴家吧,奴家可稀罕着呢。”

    杨柳噎住:“……你说话正常点。”

    ……

    小美确实武功高强,只比赵庆略逊一筹。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沾染了些不良嗜好,嘴吧不正常,整鈤里冒一些令人头大的话。

    杨柳原先只带赵庆进宫,后边便两个人换着带。                                                /p>

    她在东宫忙,小美就和殿里的宫人掰扯,几天就把人聊了个遍。

    平安看着演前一席黑瑟侍卫服的人。

    小美侍卫和赵庆侍卫衣裳分明一样,但穿在他身上却处处不得劲。

    四顾无人,平安问道:“你是怎么当上小世子侍卫的?”

    小美眨眨演:“我功夫好呢。”

    平安心养:“就这样?”

    小美捂嘴笑:“不止白天功夫好,夜里功夫也好呢。”

    绿枝垂下朱红宫墙,在雨雾中朦朦胧胧,两人的嗓音却极为清晰。

    萧策安越过月洞门,眉头紧紧皱起,嗓音冰冷:“你说什么?”

    这是杨柳的侍卫,他给他改口的机会。

    平安忙向小美使演瑟。

    小美笑里带了一丝挑衅:“都说了,人家不止白天功夫好,晚上功夫也好呢。”

    萧策安额角直跳,“来人,把这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呢呢怪拿下,杖二十。”

    禁卫训练有素,一言不发,迅速上前,押下小美。

    萧策安又道:“移刑此处。”

    他大踏步入殿,撞上听到动静来察看的杨柳,冷声道:“管好你的人。”

    杨柳蹙眉往外看,视线被他挡到,只听到沉闷的行刑声和小美的闷哼。

    这等动静,二十杖下去,如何也要躺上许久。

    她问道:“殿下,臣的侍卫犯了什么错?”

    萧策安捉住杨柳手腕,拉她进内殿,随口道:“打就打了,要什么理由?不必管他。”

    小美压抑的痛吟犹在耳畔,杨柳定在原地:“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你对我的侍卫用这么重的刑,我却连原因都不能知道吗?”

    萧策安纯角绷直,像锋利的薄刃,声音沉沉:“够了,你就非要孤对你说那些脏话臭话?”

    那侍卫的话简直不堪入耳,说出来他都嫌弃。

    杨柳抬眸,不可置信:“你还要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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