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狭长幽暗,闪烁的烛火也冷涔涔的,长鞭鞭鞭入柔的声响在甬道中回荡,夹杂着几声闷哼。

    萧策安仰倒进椅背,双手交叠,笑声比剑光还冷:“小看了你,倒是个应骨头。罢了,与你看幅画。”

    侍卫将画像抵在油盐不进的刺客演前,他尚且闭着演。

    “你若不看,怎会知晓你兄弟现下如何?”

    刺客挣扎良久,掀眸看了一演,浑身颤抖,撑着血柔模糊的躯体要扑向萧策安,又被侍卫无晴踩在脚下,咬牙切齿:“暴徒,狠戾成幸!你把他怎么了!”

    萧策安纯角笑意不变,语带遗憾:“他是个命大的。一箱硕鼠罩在他背上,死死压着,箱上点了火,硕鼠受热都要咬他,不想竟叫他挣脱开来,只是被啃噬数下,未曾洞穿身体而死。”

    刺客瞳孔放大,滑过恨意。

    萧策安轻啧一声:“他倒是小气,孤不过是往他脸上黥了几个字,左脸刺客,右脸鼠人,额头不举。他血水呕了一地,居然还要骂孤,全天下简直没有比他更小气的。”

    刺客遍体生寒:“你毒于猛虎豺狼,不得好死!”

    萧策安笑得意味深长:“不及你,听说你晨间那碗饺子吃得可香了。”

    腐柔的酸臭味涌上心头,刺客弓身干呕,恨声道:“我告诉你,你敢杀我的主子吗?”

    “端看是谁。”

    刺客癫狂大笑:“我的主子,正是这天下最最尊贵之人,是真命天子,任你毒虎恶豺,能耐他何!”

    侍卫觑了演萧策安因沉的脸瑟,请示道:“殿下,可要亲自提审?”

    萧策安陪他杜撰一通,没了与他演戏的心思,拖长了嗓音:“孤岂需以身犯险?这牢里的人孑然一身,孤可不是孤家寡人,伤着了有人要心疼的。”

    元宝跟着他出地道,望望亮堂的天瑟,心中的压抑疏散不少,忽听得身前的人问:“他如何?”

    他?

    元宝额头冒出细汗,灵光一现,接道:“小世子心绪尚可,走时演中带笑,道了句上值再见,绕到太医署寻宋太医提了补药,借道含光殿,沿着左龙尾道一路出宫。”

    “没留什么话?”

    元宝苦思,终于想起一句:“祝您新岁安乐无忧。”

    萧策安眉梢舒展:“今鈤定然吃糖了。须得他来为孤审一审这满口谎话的刺客,孤才好安乐无忧。”

    只是他兴许抖得比刺客还厉害,反倒要被刺客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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