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马鞭冲他们大笑挥手。

    他们惊讶地看向这个俊秀过人的纵马者,看出这年轻人马术不佳,却未着戎装,扬鞭恣意地笑,面面相觑,又都回以一笑:“就该这样,再快些,一会儿城卫要追上你了。”

    提到城卫,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人纵马的速度可比他们快多了,也不知得被罚多少金,捅到爹娘面前要挨多久骂。

    打马从朱雀长街过时,杨柳想起新科士子骑着高头大马,鲜果香花掷满怀,意气风发眉演含笑。虽然没试过,但若是攻读过,同样去考场里走一遭,也许她也能呢。

    只有父亲愿意迁就她、呵护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她不知道萧策安因何迷恋于她,也不知道沈相为何待她扑朔迷离,欲置她于死地,更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求父亲平安、只求有个安定寻常的生活也如此艰难。

    杨柳在萧策安的逼迫下让步,而沈相又要她交出幸命。她才不乐意和萧策安待在一起,沈相却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她一会儿觉得委屈,在马背上潸然泪下,凭着记忆在宽阔的街道上纵马,但会衷心认为她不该受此委屈的父亲却在千里之外的庭州,在这喧嚣之处也感到寂寞。

    身后似乎有人在追在喊,杨柳只是眨眨演,风吹干泪水,出了城门。

    青天高,黄地厚,连那些庸庸碌碌的蠢材都能靠着荫蔽做官,汲汲营营往上爬,凭什么她堂堂正正,就先打了退堂鼓?

    天地本宽,我心自隘。

    纵马穿过原野,杨柳觉得自己才不该死,她都没有作奸犯科,也没有去害别人,就该好好地活着才对。

    她没有他们坏,没有他们不择手段,也没有他们渴求欲望权势,但她不该因此而死。

    如果萧策安是个昏庸的暴君,她就不必再效忠于他。如果沈相以权谋思,非要让她死,那她就跟他走着瞧。

    反正杨柳坦坦荡荡,自认只对父亲和卫贵妃有愧,纵然死也觉得自己堂堂正正、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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