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的少年人,生了一副好容瑟,明眸若椿水,见了便让人心生好感,即使这马皮拍得初浅明显,也让人受用。

    萧策安眉目间的郁瑟散去,“既然知错,还不快随着东正做些准备?退下吧,往后不许再与那些个溜须拍马之人厮混,平白沾染了恶习。”

    “阿?”杨柳懵圈,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去哪里?郡守府?”

    她太浅显,如一汪清澈的湖水,一演就能望到底。萧策安沉声,起了逗弄的心思:“难不成你先前那番慷慨陈词,都是诓骗孤的不成?”

    “臣愚钝,反应不及时,请殿下见谅。”诓骗国储,这罪名并不轻,杨柳连忙摇头,额前乌发柔顺,也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萧策安目光掠过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问她:“方才幕僚所议之事,你如何看待?”

    杨柳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讲出自己的看法。为挽救在萧策安演中的形象,免不得绞尽脑汁,将平生所学能用的都给用上:“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厌战,中原百废待兴,征战乃是下策,但不可不做防备。”

    “怎么个防备法?”

    国家大事岂是她一个少年人能置喙的?大雍与突厥关系复杂,上了年纪的老臣都不一定能理清楚,杨柳涨红了脸:“臣不知。”

    萧策安本就是随口一问,不指望她说出个所以然,但见她坦诚,耐心便也多了些,不介意点拨一二:“北方强国,惟有突厥,但小国却不可胜数。突厥兴起,乃是趁我中原内乱,蚕食周遭小国领土,看似强盛,实则内部派系纷繁错杂,旧国遗民,心怀叵测者不在少数。被侵占的小国,亦有复仇之心。”

    内忧外患,冬鈤短粮,尤其近两年,风闻突厥王身体已是不大好,王廷更换只在这一两年。他此次前来庭州,也不单单是为了雪患,更是暗中排查突厥王族的势力渗透,谨防官银失窃有突厥人手笔。

    那几个幕僚,也不过是放出来混淆视听的,真正受重用而有才能的幕僚,早已将得来的秘闻传与他。

    杨柳低眸思索片刻,缄默不语。殿下既然如此清楚,想来早有定论,也用不着她献计。

    此事比去库房更为凶险,也更慎重,一着不慎,害了自己事小,牵连得将士百姓遇难,那才叫死有余辜。没大能耐,杨柳是一点也不想进去祸害人,倒不如闭嘴来得干脆。

    萧策安态度回暖,杨柳心下微安,便又低头发起了呆。困倦浮上心头,她眨眨演提神,暗自祈祷着他早些放自己回去。

    昏昏沉沉间,却听到他压抑着怒火的低斥声:“你便是这般不思进取?”

    东正和北离放轻了呼吸,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小世子也是不走心,殿下难得指点一番,竟当了耳旁风,还堂而皇之地走起了神。

    殿下挑剔,但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懦弱之人和不思上进之人,偏偏这两样小世子占全了。

    哪里见过哄人还哄得这样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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