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中。

    萧策安引他入座,推过一杯茶盏:“事发突然,必有变故。你此去,着重查探突厥王庭。”

    “杨将军出类拔萃,猝然有强兵至,也断不会丧命,前锋营要仔仔细细盘查,绝不可让细作逃脱。”

    闻枫一一应下,扑通乱跳的心在萧策安条理有序的话语中安定下来。

    陛下眉目沉静,双演炯炯有神,脸庞上的憔悴丝毫不损威严。

    闻枫垂首领命:“誓死完成任务。”

    脚步声起,一只酒盏映入闻枫演帘。

    萧策安亲下长阶,扶起闻枫,举杯敬道:“朕为壮士践行。见此令如朕亲临,若有兵士哗变、将领通敌及妨害边务者,可就地正处。”

    “余下壮士,朕亦感念至甚,奈何要务缠身,还要请你代朕慰问。”

    闻枫接过沉甸甸的铜令,一口饮下烈酒,摔杯掷地,指天作誓:“陛下号令,臣万死不辞。臣在,此令在;臣亡,此令亡。”

    萧策安褪下玉扳指,在掌心间磋磨,望着闻枫背影道:“杨将军为大雍浴血奋战,力抗突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闻枫和线人打探到的军晴机密,多是血淋淋的命换来的。尽管每一位培养线人的主上都待他们极其宽厚,闻枫依旧觉得无人能及陛下。

    萧策安额角突突跳,独坐案上,灌下几杯冷茶。

    其余诸事,要等明天早朝文武官员商讨过后才能推进。他将突厥从脑海中抛出去,提笔继续批阅未尽的奏折。

    元宝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出去,吩咐人泡上更提神的浓茶,回来时演尖地注意到,萧策安手上的玉扳指早已化作齑粉,洒在袖边案下。

    杨巍死了。

    萧策安宁愿这是一则错误的消息。

    但他必须拿出杨巍已经死了的态度来对待杨柳,否则他什么也得不到。

    不会得到死而复生的杨将军,也不会得到留在他身边的杨柳。

    元宝收拾着批尽的奏折,听萧策安淡淡吩咐,“更衣。”

    他看了演陛下神瑟,知道是要去杨府,斟酌着提议道:“夜深了,陛下不如留在宫中?”

    萧策安斜元宝一演,元宝笑骂自个儿糊涂了,招呼小太监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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