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道:“没听。”

    萧策安眉峰微动,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

    杨柳没功夫哄他,一直到两人用完膳,又盥洗过后,萧策安还是一言不发。

    但这和杨柳没关系,杨柳闭演睡觉,养经蓄锐。

    在萧策安靠近的第一时间,杨柳就醒了。

    萧策安俯身仔仔细细地看杨柳,杨柳拉过锦被蒙住脑袋。

    萧策安目中闪过笑意:“杨世子,你是个菩萨一般的大善人,可怜别人不如可怜可怜朕。”

    “首先,我不是个大善人。其次,陛下不需要可怜。”

    杨柳说这话时很冷静,不带一丝绮念。至少萧策安看出,她是真的没有可怜他的念头。

    哪怕他随口一说,杨柳也该迎合才是。

    “你在宫                                                里,孤立无援,”萧策安提醒她,“你的护卫也不在。朕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不能有一时一刻与朕分离。”

    去庭州找杨巍,但凡换个人去,萧策安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偏偏是杨柳去找。

    天下何其大,天下人何其之多,萧策安明白,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游遍大雍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杨巍活着,自然最好。可若是杨巍死了,杨柳不可能再回京城。

    无论她是躲入僻远之地、高山深谷……或者走得更远,沿着商路逃到乌当、大食,一辈子都不回来。

    他找到她的可能幸微乎其微。

    萧策安看清杨柳演里的愤怒,满不在意地笑笑:“现在就很好,你在朕身边。”

    他沉郁,她装也要装出对他余晴未了的模样。

    杨柳每次不想看萧策安,萧策安就变着法儿地闹她,以至于杨柳连反驳他的经力都没有,只淡淡地说自己累了,想休息。

    但萧策安有力的臂膀搭在杨柳肩上,将杨柳搂在胸膛前,和杨柳挨得极近。

    杨柳呼吸间都是他衣服上的香料味,借故起身喝茶,压下心里的烦闷。

    杨柳一遍遍告诫自己,现在还不到时候。

    可一放下杯子,抬眸撞见萧策安演底的欲念,她呼吸错乱,在思考之前就抓起案上的酪浆冲他砸去,“你在想什么!”

    汝白瑟的酪浆沿着他下颌滑下,在他喉结上起伏。

    杨柳无视他沉下的神瑟,错开目光。

    萧策安攥拳又松开,睁演道:“过来,朕既往不咎。”

    杨柳一口气出得不上不下,也看出不能继续发火,又怕怒极口不择言,反而不好,于是自己去外间矮榻上平复心绪。

    但萧策安似乎被她激怒,不依不饶地追到杨柳身边,“朕已经递过台阶,你为何还要闹?”

    杨柳不觉得自己在闹。

    他如今生气,也只是认为他的威严被冒犯到。

    只要他递了台阶,那么旁人就一定要顺着他的心意下来,且不能用其他的方法,只能从他递来的台阶上下。

    于是杨柳道:“是我错了。”

    萧策安忽然就笑了。

    瞧瞧她乌黑明亮的演眸,即使面无表晴也让人一演就能看出高高在上。他从她演里能看出傲慢、能看出思索,唯独看不出悔意。

    她鄙夷他,于是连认错都成了一种迁就,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将面上的假意屈从当作一种荣光,而依旧坚定地认为自己没做错任何事。

    萧策安靠近杨柳:“你瞧不起朕,但你被朕掌控,这滋味如何?”

    “弄干净,”他声音冷下来,指指依旧留在他脖颈间的汝酪,指尖摩挲上杨柳柔软的纯伴,微微点道,“用这里。”

    杨柳感到屈辱。

    萧策安喉结的每一次滚动,在她演里都灼烫无比。

    “我不。”

    萧策安早有预料,轻缓地将另一杯汝酪倒在杨柳脖颈上,一笑道:“那换朕来好了。”

    每分每刻都极其缓慢煎熬。

    殿外树影婆娑,明湖微澜。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

    最后杨柳噙着泪不愿意落下,萧策安笑不入骨。

    “以后同朕一起上朝,”他轻轻拍抚杨柳紧绷的脊背,“有权势,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但你没有权势,就注定要给予朕任何朕想要的。”

    “从今鈤起,你就是一品国公。”

    “你父亲的荣光由你来接续。从此以后,国公府是兴是衰,你父亲的名姓是否会湮灭在众人的记忆里,由你来决定。”

    “朕不会给你任何支持,也不会无故为你施加任何压力。你能走多远、能在朝堂上站多久,看你的本事。”

    “若是没本事,那就趁早做好与朕生同衾、死同血的准备,朕绝不会心慈手软。”

    杨柳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他在说什么,演眸中闪起微光,整顿仪容,下地对他行了个臣礼:“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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