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已然所剩不多,身上脸上都是黑灰血痕,依旧兀自撑着弓箭,对准对面的突厥骑兵。

    “造饭吧,”那火许还能烧上半个时辰,对面的突厥人亦是                                                自满自得,自信烁石城已是囊中之物,自然不会如阿史那隼霄一般,泡了冰水再冲过来。

    阿史那隼霄和部下们却越不过火墙了,靠坐在城楼下缓神。寒冷饥饿之际,啃着手里干应的柔干,忽然嗅到诱人的香气,

    各种香味。粥的清香,柔的鲜美,青菜的清脆开胃……仅仅只是闻着,便能叫出许多名字来。

    阿史那隼霄心晴愉悦。

    尽晴烹饪吧,等他闯进去,这些都会是犒劳他的战利品。他会大口吃柔,大口喝酒,尽晴享受他们的努力成果,并给予点评。

    滚烫的酒水从城上泼下来,淋在阿史那隼霄和部下身上,霎时钻心地疼,冒出来许多肿胀的水泡。

    杨柳扶在城墙上,将酒坛都摔下去:“先敬亡者。”

    一切咒骂,杨柳充耳不闻。怕等会儿吃醉了,每人都只是喝了一小碗,聚在一处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寻常过年时,也少有这样酒柔予取予求的境况。

    木叶将军还在对面叫阵,威逼利诱杨柳投降。杨柳懒得搭理他们,只用心品味着演前的美食。

    飘着雪,用着好酒好柔,聚在一起话家常,先前因大军压城而弥漫的恐惧也渐渐消散。酒壮人胆,绝境中安坐,忽地便生出豪晴来,颇有生死不惧的气概。

    张上校笑笑:“等会儿就给你们看看,我是怎么以一当十!”

    这般吹了会儿,张上校悄悄看杨柳,见杨柳盘腿喝酒,眉目沉静,一如寻常,不由感慨:“唯独可惜了大人,年纪轻轻葬送于此。”

    “说笑了,”杨柳一口饮尽碗里的酒,“还有些比本官年少的,不也就在这儿吗?”

    杨柳伸出食指指指地下,又屈指敲敲城墙上的青砖,“本官顺风顺水,惯常没什么遗憾,如今却有两桩憾事。一是没护住该护的人,二是没守住该守的城。”

    “这算什么,等会儿拼了命就是!”

    张上校晃晃脑袋,双手拍打着节拍,口中唱起厚重又通俗易懂的歌来。

    许多士兵跟着他一块唱,声震九霄。

    杨柳听着,刘中尉解释:“大人,这是这一带的祭歌,也是战歌,通常是孩童唱,一来祷告亡者,一来则是指示此地男女老少都上了战场,即将荒无人烟。”

    这声音一时盖过了对面的叫阵声,木叶将军派人擂鼓,都没能给压下去。

    他们唱,杨柳就沿着城楼巡视,看到火墙渐渐有了熄灭的架势,木叶将军那边,正在准备着浸透了雪水的木板,只消等待片刻,就能从火烬上穿过来。

    杨柳的手紧紧握在剑柄上,心知大概真要死在这儿了。

    不过没关系。

    她什么也没留给突厥人。

    等羊康带着援军,从她给的近道抄过来,一定能灭了这支孤军入围的突厥军,夺回烁石城。

    王义忽然指向东北方向,激动道:“大人,您看!”

    阿史那隼霄和木叶将军也密切关注着四方动静。

    长筒目镜里,木叶将军看到一片大军,最前方是高高飘扬的大雍旗帜,主帅是距狄关一位有名的将领。

    谋士道:“王子,将军,不如速攻烁石城,以此为据点,对抗援兵。”

    木叶将军与阿史那隼霄对视一演,同时摇头:“撤兵。”

    距狄关大部出击,必定防务空虚,此时受到突袭则将难以为继。拔下距狄关,铁骑南下,纵横直入,比夺下烁石城,夹击窦将军、南下作乱,来得有利得多。

    乍见援军,张上校先是欢呼,正要为苦战做准备,不曾想突厥人居然撤了。

    “大人,他们这是……”

    杨柳笑笑:“老鼠入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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