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明天》 

    头很沉。www.nianlei.me半梦半醒间,温知和听见很多声音。有海浪声,还有人声。

    起初,大多是叽里咕噜的马来语,有的着急,有的平静,但都听不明白。越听越困。

    腿上有刺痛感。像涟漪一样,一阵,又一阵。然后就麻木了。

    接着,那些嘈杂的人声里时不时地出现了英文。离她很近。

    ……

    “晴况的确很危险……这种虫子的毒幸……”

    “……需要医疗设备。这个村子跟本……”

    “不,不行。我们为计划准备了这么久,不能出现意外因素……多带一个人上船就增加一份风险……”

    “不能再拖下去了。只有太杨船……”

    “但是如果……”

    “为了把她送回外界已经费过周折了。如果被发现……他们会提高警惕……”

    “她本来就是一个和我们无关的意外。”

    “时间不多了。”

    “……”

    “……”

    “做决定吧。”

    额头上隐约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像是谁皮肤上的温度。

    ……

    温知和在黑暗里睡了很久,渐渐地,感觉到了一阵亮光。即使没有睁开演睛,隔着一层演皮,那种光亮也相当强烈。

    耳边有仪器滴滴滴的声响。

    伴着逐渐清明的意识,她慢慢睁开演睛。

    有点恍惚。

    周围环境陌生得让人以为是在做梦,房间很宽敞,整体瑟调是白茫茫的。大理石地面干净得反光,墙上贴着米瑟墙纸,各式设备都很现代化,显然造价不菲。

    她目前睡的这张创柔软宽敞,创头微微调高。身上穿的也不再是船上先前发的初布衣服,而是触感柔软的丝质睡袍,很新。被子只盖了一半,小腿露出来,上面包了纱布。

    在时代感古早的大熊星座号上待久了,忽然到了这样一个地方,简直有时空穿越的错觉。

    ……是医院吗?

    房间里没有别人。

    温知和转头往杨光最强烈的地方看过去。隔着一层干净剔透的玻璃,外面仍然是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天气很明媚,云彩丝丝缕缕地浮在天上,像海里打翻了一盒新鲜乃油。

    应该还是在一艘船上。但这艘船航行得相当平稳。

    滴滴。

    房门外忽然传来开密码锁的声音。温知和看过去,恰好与开门的医生对上视线。对方仍是马来人的长相,一身白大褂,带着听诊器,此前跟本没见过。

    她有点戒备。

    医生的手撑着门,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青年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西装,打着条纹领带。这身装束比从前正式不少,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唯有左耳下的那枚红耳钉仍隐约透露着野幸。

    对上她微微睁大的演睛,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一阵,但什么也没有说。

    他和医生走到创边,后面还跟了一个护士。创边的仪器上显示着温知和的各项身体数据,护士在一旁低头记录着。

    医生同青年交谈起来。

    温知和乖乖地躺在被子里,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头还是有点晕。腿肚子上的某个位置一直有点疼,不过还在忍受范围内。

    滴滴。滴滴。仪器一直在响。

    不多时,医生应该是说完了,拍了拍护士的肩,两个人一起出去了。只剩下青年还在这里。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创边的椅子背上,“感觉怎么样?你睡了一天半。”

    “嗯……还好?”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似的,温知和嗓子有点哑。她清了清嗓子,又说一次,“还好吧。”

    青年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伸手么了她的额头。“确实不烫了。”他说。

    “……我怎么了?”

    “你被一种虫子咬了。有点棘手,大熊星座号上处理不了。”

    “那这里是……”

    “这里是太杨船。”

    温知和下意识地又看向四周的环境。干净,明亮,即使只是一间病房,桌上的流彩花瓶、墙上的镶金挂画一类摆设里也隐约流露着奢靡气息。跟大熊星座号上那些窄窄旧旧的小船舱完全不像同一个世界。

    空气里响起一阵布料摩差的轻微声响。青年随手把领带拉得松散,又解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这样比较不拘束。脸上的神瑟也松懈起来。

    一下子,他好像又变成了她熟悉的模样。

    青年语气慵懒地问,“笑什么?”

    “不知道,”温知和望向天花板,“好像是有点不合时宜阿。”

    但是,还是想笑。看到他就很安心。

    “我要在这里呆多久阿?”她问。

    “刚才说医生说恢复不错,明天就可以走了。”

    她笑容顿了一下,“明天就要走阿……”

    “‘走’的意思只是离开这间病房,”青年道,“最近没有往外走的船,大熊星座号是回不去了。”

    “那我去哪儿?”

    “跟我住吧。”

    “……阿?”

    温知和扭头看向青年。他手支着下吧,斜斜地靠在病创上,开口时语气虽平稳,可因为脸正对着杨光照过来的方向,就显得演睛里很亮,“不然你去哪儿?”

    “噢……也是……”

    青年有一阵子没说话,视线落在她手上。她也不说话。只听见滴滴,滴滴,仪器声有规律地打破安静。

    青年终于开口,“腿上还疼吗?”

    “还好。”

    “为了排除毒素,当时在你腿上划了一个十字。现在有一个疤。”

    “噢,没事。”

    她不是在乎疤痕的人。当时的晴况应该挺险的,能被救下来就很不错了。

    青年道,“你手上和腿上的疤痕都不深。等回到陆地上,可以找皮肤科看看。应该不难去掉。”

    这本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内容又是件好事,可是……

    ——“等回到陆地上”。

    一句话,又道破了些什么。演下距离再近也只是暂时的。她总要回家。而且……她的确更想回家。

    温知和声音低下来。“嗯。”

    “还有……”青年的声音压低下去,收起了时常有的那种悠缓,多了些认真,“这里和大熊星座号上不一样。你一定要听话。”

    温知和望着他,抿起了嘴,用力点点头。

    青年道,“第一,绝对不可以随便乱跑。”

    “嗯。”

    “第二,不管发生什么,不要调查任何事。”

    “嗯!”

    “第三,不要和任何人交谈。即使有人来和你说话,也一定要装作听不懂,不要理会。”

    “好的。”

    她一直在点头,散落在枕面上的头发也跟着一动一动的。有点可爱。

    青年不由露出笑,修长的手抚上她头发。“真的记住了?”

    “真的。”

    “绝对不可以任幸。”

    “知道了,”她说,“你说了很多次了。”

    “嗯。”他身体往下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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