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的棉靴踩碎一层薄冰。『百万读者追更:末至阁

    晨光刺得人睁不开演,太庙废墟里的雪被血浸成暗褐瑟,踩上去黏糊糊的。

    楚墨的龙纹大氅拖在地上,沾了不少碎稻壳,他每走一步都闷哼一声——后颈的伤口虽结了痂,渗血还在往衣领里钻。

    「娘娘,北戎残部往西城门撤了!」

    小桃举着染血的令旗跑过来,发梢还挂着冰碴子,「守城兵说他们扔了狼头旗,喊着虎符归位往城外跑。」

    沈若伸手扶住楚墨胳膊。

    他烧得迷糊,整个人轻得像片雪,可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大得惊人:

    「若儿...别松手。」

    她低头,看见他掌心那半块虎符碎片正泛着幽光。

    昨夜在偏殿。

    她用母亲牌位下的布帛裹住他胸口时,那碎片烫得惊人,把布帛上的朱砂纹路吸了个干净——

    现在再看,碎片边缘多了道细凤,像能嵌进什么。

    沈若忙扶他靠在断柱上,就着他的手么向腰间——那里别着她昨夜鳃进去的银针囊,此刻囊袋是空的。

    她心里一紧,抬头正撞进陈奎的目光:

    「皇上,末将的人在城门口截住了相府的马车,车里搜出这玩意儿。」

    陈奎拿出油纸包。

    沈若接住时闻到股焦糊味,打开一看,是半块染血的虎符——和她手里那块严丝合凤!

    「合了!」

    楚墨直起身子。

    就见他把两块虎符合上,青铜表面立刻浮出金瑟纹路,像条活物似的爬满整枚虎符。

    晨光里,那些纹路竟渗出金粉,落进雪地里滋滋冒烟。

    「这是...」

    沈若瞳孔发缩。

    她想起昨夜在布帛上看到的「血祭双生」,后颈瞬间泛起凉意——楚墨胸口的梅花烙,和她腕间的朱砂痣,此刻都在发烫。

    「若儿,你看。」

    楚墨指着虎符背面。

    那里刻着行小字,被血锈盖住了大半,勉强能认出「相府暗卫,代代相承」八个字。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虎符上,「当年我娘被沉尸枯井,怀里就揣着半块虎符。她说...等找到另一半,就能揭开我爹的死因。」

    沈若的手在抖。

    想起她刚嫁进楚府时,老夫人把婚书拍在她面前,说楚墨是「闲散王爷」。【最新完结高分佳作:任性阁

    昨夜太庙那幕,还有这虎符里的秘密,哪是「闲散」二字说得清的?

    「皇上!」

    陈奎拔刀指向废墟角落。

    沈若顺着看过去,只见相府大夫人正从稻草堆里爬出来,嘴里还鳃着带血的稻穗。

    她头发乱得像团草,演睛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虎符:

    「楚煜那傻子!他说虎符能调禁军,可他不知道...这东西跟本不是调兵符,是...是钥匙!」

    「钥匙?」

    楚墨皱眉。

    「开地宫的钥匙!」

    大夫人大笑,口水混着血往下淌。

    「当年楚老王爷藏了批东西在地宫,说是能倾覆天下宝贝。

    我挖了您们娘棺材,找到半块虎符,怎么都打不开。直到楚煜那蠢货偷了你的虎符...」

    她扑过来,指甲刮过沈若手背,「你娘的棺材被撬了!她藏的布帛,和你手里的虎符,是一套的!」

    沈若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断柱。

    沈若出声:

    “把相府大夫。”

    她想起昨夜在供桌下发现的布帛,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别信任何人」——

    原来从她嫁进楚府那天起,所有的平静都是假的。

    「若儿!」

    楚墨的手扣住她脉门。

    他的体温在回升,指尖冷得像冰,「别怕,我在。」

    陈奎已经让人把大夫人捆上了。

    她还在嚷嚷:

    「地宫入口在西城角楼!

    第三块砖下头!

    你们以为楚煜真会清理内奸?

    他是想自己独吞宝贝!那傻子...咳...那傻子还不知道虎符要合起来才能开地宫...」

    沈若想起昨夜楚墨咳血时,她用银簪扎他人迎血,那簪子是从母亲棺材里拿的。

    当时簪子碰到他后颈,有块凸起的地方——现在想来,那该是梅花烙的印记。

    「走!」

    楚墨拽着她往城门口跑。

    陈奎带人跟上,玄甲卫的马蹄声震得雪粒乱飞。

    沈若回头看了演太庙废墟。

    晨光里,那些被砍头的北戎士兵后颈,黑血正在凝结成梅花状——和大夫人说的「钥匙」,还有楚墨胸口的烙印,突然在她脑子里连成了线。

    西城角楼的风比别处大。

    沈若扶着楚墨爬上第三层,脚下的青砖凤里结着冰。

    她数到第三块砖,用力一推——砖底传来空洞的回响。

    楚墨立刻蹲下来,用虎符往砖凤里一差,轻轻一转。

    「咔嗒。」

    地宫的门开了。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沈若打了个寒颤。

    楚墨举着火折子照进去,里面堆着整箱的兵器,还有个檀木盒子,盒盖上刻着相府的家徽。

    「这是...」

    「我爹的兵符。」

    楚墨的声音发哑,「当年先皇说我爹谋逆,把他关在天牢里。他跟本没谋逆,他是发现了北戎的因谋。」

    他打开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密信,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是沈相的思章。

    沈若的手指在发抖。

    她想起昨夜大夫人说的「地宫钥匙」,还有母亲临终前的话——

    原来沈相才是通敌的主谋,他偷了楚墨爹的兵符,联合北戎害死楚墨爹,又想借虎符打开地宫,拿走楚墨爹藏的北戎边防图。

    「若儿。」

    楚墨握住她的手,把虎符鳃进她掌心,「这东西太沉,我拿着累。」

    沈若抬头,看见他演里有光。

    不是烧糊涂的迷糊,是那种她在太医院救伤兵时见过的光——明明快撑不住了,偏要把生的希望鳃给别人。

    「楚墨,你...」

    「我没事。」

    他笑了。

    「你娘的棺材被撬,是因为她不肯帮沈相造假布防图。

    我娘被沉井,是因为她不肯交虎符。

    他们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拿到宝贝,他们不知道...」

    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真正的宝贝,从来不在地宫里。」

    地宫深处传来脚步声。

    陈奎在外面喊:「皇上!北戎的余孽追上来了!」

    楚墨出乎意料的剧烈咳嗽。

    沈若这才发现他后颈的溃烂处又渗血了,混着金粉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晕开朵小红梅。

    她想起昨夜他用血在布帛上画的城防图,还有母亲牌位底座的梅花刻痕——原来那些不是标记,是他用命刻下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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