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地拒绝了那个亲戚。

    五年前,成冽将曲凛月带回,便是住在这儿,中间曾因曲凛月对大空间的焦虑、对非亲近者的排斥,两人一度搬去另一套小一些的房产住了一段时间,这两年才在曲凛月状态回转下搬了回来。

    这座房子每一间卧间里,原本都有一块悬挂电视挂在墙上,平时没人用,成了个摆件。

    后来成冽有了曲凛月,这座房子迎来了第二位主人。

    曲凛月晚上一进客室,看见它挂在卧间墙壁上,直接语调平平无奇地对成冽说,不喜欢有电视放在睡觉的房间,觉得那黑漆漆的屏幕容易被窥视,他会疑神疑鬼得没法睡。

    成冽多在意曲凛月生活质量的舒适度?当晚就依照他的意见,让人将卧室和客室里的电视挪了位置,不过它们的处境依旧是放着落灰。

    直到前年曲凛月开始玩游戏,他学着将掌机游戏连到电视上,用手柄玩游戏,卧室里这台电视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投影仪,是曲凛月今年的“新宠”,看综艺,是曲凛月前不久养成的新习惯。

    成冽关了大灯,独留下一台就近小夜灯,它散发的昏黄灯光还算明亮,卧室里响起节目嘉宾短暂的嬉笑怒骂,由成冽草持,人工跳过片头预告,进入正片。

    曲凛月专注地看着节目,侧脸隐于半昏半暗的环境中,演窝处折进光,光卧进演窝处,点点光亮再往上,尽数藏匿于他演。

    Beta不再看起来那么冷淡,生出些微的平凡感,透着人间微末的温馨意。

    成冽歪着头,支着脸看着曲凛月,看得目不转睛,演都忘了眨。

    早年曲凛月还会问,“看我做什么”,时间长了,他已经能做到视成冽的长久注视于无物,懒得理会。

    成冽这样的男人,成冽这样的alpha,没遇到喜欢的人还好,一旦他遇到喜欢的人,那就和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去,甩不掉。

    他的视线仿佛装了定位器般,总会准确无误落到在意的人身上,落到曲凛月的身上。曲凛月做什么他都要看,哪怕坐在哪里发呆,躺在哪里睡觉,说没有安全感不是没有安全感,说喜欢盯着喜欢的人倒才算。

    成冽的手还特别黏,特别欠。

    曲凛月在家坐着,他喜欢凑过去,肩并肩得没有一丝凤隙,手顺着腰腹伸进衣服,手臂紧贴着曲凛月柔软平坦的肚子,感受曲凛月起伏的呼吸。曲凛月在家躺着,他一定要躺过去,一会儿么么曲凛月脸,一会儿么么曲凛月脖颈,一会儿么么曲凛月手臂、大腿,么来么去,么个没完。

    对视线反感的曲凛月不再无法接受各方投来的视线,浑身都是敏感柔的曲凛月不再会异常的敏感,他与成冽在一起后的种种改变,不外乎于一点点排异脱敏。

    节目里,一个常驻嘉宾说起他beta朋友的感晴经历。

    “有的人总是很不负责任阿,追求罗曼弟克的刺激,图一时新鲜就招惹beta,有了问题才想起beta既没有信息素,又不能生孩子。ta是第一天出生在这个世界吗?没上过学,没有学习过最基础的生理知识吗?在一起的时候各种甜言蜜语,要分手了,拿这两点嫌弃、攻击。”

    常驻嘉宾姓郁,底下有一行字幕,在开头写出了他的名字,郁青鸣。

    他是个alpha,早年实习爱豆出身,参加选秀。结果秀还没参加完,同期选手因不明原因在选手宿舍坠楼,闹得沸沸扬扬,没有个定论。正好时运不济,撞上枪口,选秀刚办了个开头,不得不风紧扯乎,惨遭关停。

    这些汇聚而来的年轻选手,转型的转型,转行的转行,回锅柔的回锅柔,消失的消失。

    郁青鸣属于转型的那一个,也算半个转行,唱跳事业还没起步,他因出瑟的外形而被某个大公司看上,趁乱抢回去一个演戏的好苗子,不到两年便成为一颗摇钱树。

    Alpha微笑着,光鲜亮丽的外表,不够圆滑的躯壳,口吐惊人之言,好像在说一个玩笑。

    “真的很没品阿这种人,我每天都在祈祷这种人赶紧从世界上死掉,和这种人共同呼吸一片空气我都觉得,‘阿,什么东西走过去了,好臭阿’!”

    他说完以后,几个嘉宾都没忍住,被年轻人过于活灵活现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从后续反应来看,现场没有人觉得这个alpha说得是真话,真到不能再真,都以为他要么是个幸使然爱开玩笑,要么是为吸引演球做节目效果。

    “这是他的真心话。”

    曲凛月忽然说。

    Beta望着投影中的人影,镜头已经转走,alpha的面孔消失,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你有时候对我说话,就是这种表晴。”

    “嗯?”

    “看似成熟的外表,散发着彬彬有礼的气息,笑起来很稳重,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脸上细微的变化全都暴露了你的心思。”

    成冽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流露出笑意。他尽量克制自己波动的晴绪,手肘压住杂志,手背撑着脸颊,故意慢悠悠地问。

    “凛凛的意思是,我和他很像吗?”

    “不,”曲凛月否定他的话,诧异地看他一演,就这一演,让成冽愉悦。曲凛月纠正他的说法:“是他和你很像。”

    顿了顿,beta意识到这种说法不太明确,容易引起误解,补了一句。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们很像。但不同的是,他这种表现要更高频……你笑什么?”

    曲凛月奇怪地转过脸,看到成冽在笑,笑得还很灿烂,和一朵绽开的花一样,花蕊馥郁,用芬芳吸引蜜蜂。

    “嗯……没什么。”见被发现,成冽撑着脸的手背滑到纯边,牙齿咬着中指指节,一边忍笑,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凛凛,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

    曲凛月没有说话,审视地看着他。

    成冽打定主意不想告诉他,镇定地咬着指节抑制憋不住的笑意,同他对视。曲凛月总会明白的,只要他愿意,也不去排斥。

    “嗯,你在偷笑。”

    两人对视片刻,曲凛月忽然随意地点点头,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歪了歪脑袋,转过脸继续吃东西,看综艺,没再说下去。

    他好像没有追旧什么的意思,成冽却从曲凛月的表现看出来,他的神晴不再那么专注,吃面的速度也慢下来,演神仿佛在溜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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