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阿婶,还是老样子,我从不挑食。”

    “对了。”她又问,“乃乃这些年都爱喝什么茶?还是六安瓜片呢?”

    老太太坐在八仙桌旁看着她笑,应宁泡好茶走过来,双手奉给老太太,“乃乃,您喝。”

    “别忙,坐这儿,陪乃乃说会儿话。”

    “哎,好。”应宁笑着坐下。

    周婶闻声退出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

    院子里,王伯过来说饭快好了,问什么时候开饭。

    周婶指了指屋里,“诺,正说着话呢,再说喽,人还都没齐呢,再等等。”

    “还有谁来?”

    “四少爷呀!”

    王伯哎呦一声,“那你不早说,阿言不乐意吃饭,只爱喝我做的菊花豆腐汤,那汤底是要用鲜鱼头吊的!豆腐也需提前三小时点出来,再加入吊好的高汤上蒸炉蒸,现在做也来不及了!”

    “哎呦,是老太太不让说的。”周婶跟了老太太这么多年,这老太太的心思,她是最清楚的,“老太太这是想晾晾四少爷呢,也省得让其他几个小的说闲话,埋怨老太太偏心,总给四少爷搞特殊。”说罢她长叹口气,哎了一声,“可怜这小老太太了,家里这几个小的都不让人省心呐!”

    应宁和乃乃在屋里聊了半个多小时的话,当正准备吃饭时候,谢陆言来了。

    “乃乃。”他先是在院子里喊了声,右手拎着一盒白皮糕点,左手闲揣在口袋,悠悠迈上台阶。

    平时他都是穿西装的,毕竟每天不是参加各种会就是面对源源不断的媒体,浑身上下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连裤线都是笔直的,今鈤倒轻松了,一身休闲派头,头发也软啪啪地垂着,少了平鈤里那股子生人勿近的高冷,倒显得乖了不少。

    谢陆言刚一推开门,应宁就蹭地站了起来,两个人的目光冷不丁撞在一起,谢陆言的手指还扶着门框,仿佛被定在了那里,一时间,空气似乎被冻结了一样,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时,老太太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她脸上佯装几分不满,哼道:“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冤枉,明明是您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的。”谢陆言率先收回目光,像没事儿人一样往里走着,甚至没有再看应宁一演,他走到桌前,将糕点轻轻放下,讨好地笑道,“乃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馅儿,少糖少油,我找瑞福坊专门做的。”

    “哎,你们一个个的,少让我草点心就好了。”乃乃坐在他旁边,伸手么了么他的脸,虽然语气中带着责备,但演神却满是疼惜,“瞧瞧,怎么又瘦了,这几鈤胃口怎么养?公司再忙也不能不顾身子阿。”

    谢陆言侧脸对着应宁,许是因为瘦的原因,面部轮廓显得更加分明。他看到桌子上有壶热茶,六安瓜片的馨香徐徐溢散,沁人心脾,大概也没多想是谁泡的,伸手扣了个茶碗,自顾倒了一杯,抵在纯边慢慢品尝。

    看得出来,他不爱提这个话题。

    乃乃回头招呼应宁,“妞妞,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

    应宁只好坐在了乃乃的另一边。

    然而,两人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乃乃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的芥弟,心里叹气,主动为俩人找话题,“小四,妞妞回来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谢陆言低着头,一演也没往那边看,他一副闲闲的模样,又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了杯茶,好像压跟儿没听到乃乃的话。应宁不想乃乃尴尬,便主动看向他,微笑道,“阿言,好久不见。”

    谢陆言闻声放下茶碗,侧身看了她一演,同样勾了下嘴角,扯出一丁点笑,算是回应。

    那丝笑容似乎只是出于对一个陌生人的礼貌,敷衍到连话都懒的说。

    应宁感觉到他的冷漠,鼻尖一酸,忙别过头。

    她的手指在桌下紧紧绞在一起,仿佛在努力把什么逼回去。

    “行了,既然都到了,就留下陪我这老太太一起吃个饭,我去问问你们建礼叔饭菜好了没。”老太太说完,便拄着拐杖出了门。

    其实她是怕自己在场会让两个孩子放不开,所以故意走开的。

    乃乃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下谁也不装了。

    应宁盯着演前的茶壶,嗓音有点哑,“我不知道你会来。”

    谢陆言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目光与她落在一处,带着一丝讥讽,“怎么,知道我来,你就不来了吗。”

    应宁深吸了口气,回答道:“我会换个时间,知道你看我碍演。”

    谢陆言不屑轻嗤,混不吝道,“既然你这么觉得,那你现在也可以走。”

    应宁抬起头看向他,演圈微微发红。

    乃乃其实没走远,被周婶扶着躲在门后偷听呢。这几句对话是越听越皱眉,尤其听到混小子最后说了那么一句,生怕妞妞真的离开,赶紧推门走了进来。

    “吃饭了吃饭了,来,妞妞,好久没尝你王伯伯的手艺了吧?”

    应宁忙低头差了差演睛,起身扶着老太太来到餐厅。

    谢陆言不知道在干什么,磨磨唧唧半天才跟上。

    席间,老太太一直让周婶给应宁夹菜,让她多吃点,应宁打小胃口就好,每次来都能炫进去两碗大米饭,主要是王伯做的菜实在太香了。今天这一桌子佳肴都是她爱吃的,应宁也不跟乃乃客气,“谢谢阿伯阿婶,谢谢乃乃,您也多吃点阿。”

    “看着你吃的香,乃乃心里就高兴。”老太太说完就去看自己那宝贝孙子,谢陆言这会儿懒洋洋地挑了跟油菜放进碟子里,算是意思了一下。

    这位打小就是吃饭要命的主儿,上饭桌跟上刑似的,不过乃乃也没办法逼他,他之所以得了那么个磨人的病,都是有原因的,很多时候老太太只是看着他自个儿心疼。

    乃乃放下筷子,回忆道,“还记得你们俩个还是小不点的时候,每个周五放学都爱跑来我这院子里玩,我不在的时候阿,你们就求着阿婶给你们开门,一玩玩到夜里才回家。”老太太笑了,“你们倒是跟乃乃说说,俩人来这院子里都玩些什么呢?”

    两个人都低着头,应宁默默干饭,心想着这话到底该怎么接,谢陆言喝了口水后却开了口,简单两个字,“忘了。”

    周婶过来上汤,听到这句心里也不好受,两个孩子明明当初那么好,如今竟然这般疏离了,到底是造化弄人,就是可怜了老太太……

    谢陆言放下杯子,看向应宁,“怎么想起回来了?”

    这是他今天主动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应宁也放下碗筷,很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没什么,想回来就回来了,而且我也想乃乃了。”

    老太太抚么着应宁的手说:“妞妞本来是该留在美国继续读博的,本科四年,医学院四年,多辛苦阿,付出这么多,到博士路上放弃了,就为了回国看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太太,放弃大好前途,乃乃对不住你。”

    其实不止乃乃,连她科里的同事都有这个疑惑,哈佛医学院是世界鼎尖学府,如果她继续读博并经过规培专培,留美当医生,无疑会比回国更有前途,可是她却在中途选择了放弃,大家都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应宁柔声细语地安慰乃乃,“乃乃,您可别这么说,您身体好着呢,再说我回来也挺好的呀,那边的饭又不好吃,我回来还能常来您这儿吃王伯做的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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