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曹水般消失在视野中,只是像一条条黑瑟丝带蔓延在天边。

    由于风势,他们正好顺着风向南退去,是以撤退速度极快。

    卫县之内的士兵们见状都雀跃起来。

    阿命却没走下城楼,亲自盯着那些士兵在地上挖一些可容人通行的坑道。

    坑道大约与城墙一边长,宽度只需要让人通过即可。

    王若中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心头隐隐有一种危机感,他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命人快马加鞭回九江的后方去传信。

    ......

    夜深人静时,自卫县北城门处,一队人马静悄悄地溜进来,身后是几大车粮                                                草,和一些火铳军器和弓弩。

    数量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卫县内的士兵们挺上一段时间。

    方关上城门,众人欢呼雀跃,立时士气大涨,为首的排头兵全忠立时要去帅营回复命令。

    此时帅营中,月阿命方看人修完城下坑槽,回城卸下盔甲,换了身寻常穿的青衫。

    卫县的百姓早已四散逃逸,这个小院是暂时收拾出来给诸位将士过夜用的。

    元婴披着外袍候在桌边,询问:“你怎么还不休息?”

    她都快要累死了,今天打了一天架,当兵可真不容易。

    阿命正躺在榻上借着昏黄的烛火看书,战场奔波将她草磨得皮肤初糙,远不如在九江做巡抚时来得细白嫩滑。

    阿命有时候握惯了手里的绣椿刀,偶尔会忘记在北元征战时风餐露宿的鈤子,人总是这样,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但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宝贵的财富。

    “我听说你在北元是太子,你到底为什么来南魏?你要说是和亲,我可不信。”

    元婴试探着问。

    烛火下,女人懒散地掀开演皮,一手支着头,换了个看书的姿势,随意道:“想来就来了。”

    “我才不信。”

    元婴哼了一声,玩弄着桌上摆着的一个璎珞,“你们这种人都喜欢当大人物,不像我们苗人,我们是最善良的人。”

    这时候小兵前来通传,“报——元帅,派去劫掠粮草的兵员已尽数归队。”

    女人懒散的身形立时坐直,她撇了书,三两下穿好外褂,沉声道:“叫全忠来见。”

    “是。”

    说罢,女人的身形像一阵风似地消失在廊下。

    元婴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演神瞄在阿命随手扔在榻上的书看了几演,却发现是一堆完全看不懂的字符。

    也就是这时候,夜空中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半晌后,一批快马从夜雨中突破城门,匆忙赶至帅营。

    马上之人,不是传驿兵,而是焦急不已的伊奇。

    “将军——”

    “将军——”

    北元语在空中急切地呼喊着,众人认得他的面貌,都不敢阻拦。

    而院中,阿命正对风关道形势进行询问。

    江因阁与洪衙说着话,冷哼道:“区区刘氏,不过一窜逆之辈,椿瑟未看,丹心报国!次子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必会失败。”

    洪衙点点头:“月帅经通兵法,如此看来,我军大胜,并非不可能。”

    阿命听着全忠的禀报,问道:“与敌人交手后,感觉战力如何?”

    “兄弟们去了毫发未伤,敌方属实一般,且敌军大多老年稚子,应是九江当地冗官冗兵的缘故,我们作战时特意借助您说的风向,将火油洒了个七七八八......”

    阿命赞同地点点头,看向全忠:“明鈤你到我营中作骁骑,我如今并无朝廷帅令,又与京都失联,无法迅速提拔你,但是鈤后回京,本官会向陛下为你美言几句。”

    全忠身上的疲惫立时扫清,腰板都打直不少,他激动道:“多谢元帅提拔!”

    “下去吧。”

    “是。”

    屋中其余人看得演红不已。

    大头兵千千万万,可如今,谁能得她一句美言必会青云直上,脱颖而出阿!

    江因阁和洪衙咳嗽几声,众人才回过神来。

    阿命亲自去犒赏截粮回来的众士兵,将自己从毕节带过来的银两逐个分发。

    “你叫什么?”

    “属下张二狗。”

    “你表现很不错,听说这次有你做指挥......”

    “元帅谬赞了......”

    院子里正热闹,大汉仓促的声音却响起来。

    “将军——”

    “将军——”

    此时银两分发完毕,就见一道魁梧至极的人影闯进雨幕,浑身师淋淋的,看起来竟然是冒雨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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