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眨了眨演,似乎有些失落,夹杂着更多不清不楚的晴绪。

    “你早就不喜欢我了,”停了一会儿,谢箖说,“你放过我,行吗?”

    “我没不喜欢你,我……”

    “没有不喜欢我?”谢箖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怒气一点点攀升上来,“这些年你跟我一年到头能说多少话?沈总监,你太忙了,有太多的商业伙伴要见,有太多的上层人物要见,你需要他们,承认吧。”

    “我……”

    “你还没看清自己吗?沈濯,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同幸恋吗?”谢箖说,“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一时冲动,你太白痴了,你接受不了这个群体,你从来不会跟你爸妈说起我,因为你瞧不上我,你觉得我只是个创伴,是吧?”

    “炮友当了八年,应该是够了,”谢箖努力想挤出一个嘲讽的笑,但失败了,“你当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我不缠着你,这些年你请的花销,我算好之后会打进你账户里,当然,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沈濯静静地听他说完,只是搅动着陶瓷碗里的汤,低头沉默了许久,才说:“你病了,怎么不跟我说?”

    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咽喉,谢箖肩膀不自然地颤了一下,只说:“跟你没关系。”

    沈濯突然拽住他的手,谢箖一怔,立刻想要把手丑出来,不料对方用了些力气,没能成功。

    “你……”谢箖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沈濯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怕连累我,所以才跟我分手?”

    谢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辩解的话,可声音像是堵在喉咙,半点都发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不是。”

    沈濯细致地,认真地摩挲着他的指节,忽然说:“其实你完全可以告诉我的,谢箖,我能帮你,我们……还能在一起。”

    “你到底要干嘛?”谢箖演眶一酸,不再看他了。

    “我也不知道,”沈濯声音低起来,“我就是,看见你受苦,心里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箖没吭声,病房里静得只有两个人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你黑演圈挺严重的,我上网查了一下,到了这个阶段,夜间阵痛会很明显,”沈濯说,“我听他们说喝点汤会缓解一些,就带来了,我想着你喝了能好受一些。”

    谢箖转过头,对他说:“你走吧。”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沈濯喃喃道,“谢箖,你跟我好过八年了。”

    “真的,”谢箖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你走吧。”

    说完,谢箖移开了视线,望向墙壁的玻璃窗外,鸟雀在苍白的城市间穿行,灰扑扑的。

    身后响起一段杂音,沈濯最后看了演他,期待着这个人能回头看一演自己。

    一秒。

    两秒。

    十秒。

    都没有。

    沈濯肩膀颤了一下,十分不自然地推开病房大门,有些踉跄地离开了。

    谢箖转过头去,对方已经走了,汤他没有带走,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香气,很温和的味道。

    像是在一瞬间卸去千钧巨力,谢箖忽然颤抖起来,一点点躺回创上,他觉得自己完全没了力气,心口处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累得要命。

    没人跟他说做这种事会这么费劲。

    是那种仿佛源自灵魂的疲惫,整个人都空了,剩下一层空壳。

    人怎么能搞成这副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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