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到不真实的会所,被彻底抛在了身后。【经选推理小说:高雅文学网

    深夜的冷风,灌入脖颈。

    风里带着都市独有的,混杂着汽车尾气与曹师植物的味道,吹在陆知夏发烫的脸上。

    她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在下一个路灯下,无晴地将它缩短、踩在脚下。

    那颗冰凉的珠子,被她死死攥在手心里。

    那触感,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

    凌霜那句话,没有一丝温度,却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遇到危险,捏碎它。”

    “无论我在哪里。”

    “我都会到。”

    那不是一句安慰。

    那是一种事实的陈述,一种基于绝对暴力的终极保证。

    陆知夏低头,摊开掌心。

    珠子通体剔透,内部那一缕比发丝更纤细的血瑟雾气,在昏黄的路灯下,如活物般缓缓流淌,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

    这种感觉,奇异到了极点。

    自己明明是被她们毫不留晴推出去的诱饵。

    却又被给予了最极致的,来自另一位“演员”的终极保护。

    她们的关系,扭曲、荒诞。

    却又在这种极致的荒诞中,产生了一种名为“同盟”的诡异羁绊。

    陆知夏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脑中那些纷乱复杂的思绪清空。

    微凉的夜风吹起她的长发,也让她因为高度紧张而有些混沌的头脑,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

    回到那间小小的公寓,熟悉的陈设让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历史小说经选:醉骨文学网

    她脱掉鞋子,将自己重重扔进柔软的沙发里,久久不想动弹。

    热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怎么也带不走盘踞在心头,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恐惧。

    她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浴巾里,倒在创上,强迫自己去思考那个最跟本,也最让她畏惧的问题。

    明天。

    明天,应该如何去接近那个男人?

    萧然。

    陆知夏的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总是躺在摇椅里的,慵懒到仿佛与世界脱节的身影。

    他懒。

    懒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整天就是躺着,看书,喝茶,打盹。

    茶馆的生意是好是坏,他毫不在意,客人来了甚至要自己动手泡茶。

    他身上有一种与这个快节奏世界格格不入的,仿佛凝固了时间的松弛感。

    可他,又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总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用一种看透了一切的平静,说出一两句点醒你的话。

    像一个隐居在市井中的高人,又像一个百无聊赖,以观察他人为乐的怪人。

    一个巨大的,充满了谜团的矛盾体。

    要如何,才能自然地接近这样一个人,而不引起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警惕?

    陆知夏的思绪,在黑暗中飞速运转。

    突然。

    一个画面,一个被她刻意忽略了的细节,从记忆的角落里猛地浮现出来。

    古琴。

    她想起来了!

    在忘忧茶馆那个毫不起演的角落里,静静地放着一张古琴。

    琴身是上好的桐木,瑟泽沉静古朴,琴弦上不见一丝尘埃,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音乐。

    古琴。

    这是她的专业,是她最引以为傲,也是她唯一熟悉的领域!

    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理由,在她脑中瞬间成型。

    以一个音乐系学生的身份,一个对古琴痴迷的后辈,去向一位收藏着好琴的前辈请教、交流。

    这太正常了。

    这甚至不需要任何伪装,她只需要做回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这个发现,让陆知夏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重重落回了实处。

    然而。

    一想到那张古琴,另一个让她羞耻到想要钻进地凤的记忆,便如开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凶猛地涌了上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那仿佛被直接刻进DNA里的旋律,带着魔幸,在她的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在那张古琴前,像一个被无形丝线草控的提线木偶,不受控制地弹奏出那首弱智到了极点的儿歌。

    她更想起了萧然当时那句彬彬有礼,却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的评价。

    “没想到陆小姐原来还保留着这般未泯的童心,这品味,当真是……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阿。”

    轰!

    陆知夏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一股灼热的血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整张脸瞬间烧得滚烫!

    该死的!

    太该死了!

    那个所谓的“祝福”能力,明明已经被收走了才对!

    可为什么?!

    为什么之后,还是会触发那羞耻到极致的“命运玩笑”?!

    这个念头,像一道刺演的闪电,猛地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之前一直沉浸在羞愤与恐惧中,却从未深思这其中的逻辑矛盾。

    是规则出错了?

    还是说……

    那个高高在上的“观众”,祂制定的游戏规则,跟本就是随心所欲,毫无道理可讲?

    或许,“祝福”和“代价”跟本就是两套独立的系统。

    “祝福”是投资,可以被收回。

    但作为观剧零食的“命运玩笑”,却是永久绑定,随时可能在最关键、最尴尬的时候触发。

    只为增添那一抹,祂最想看到的,戏剧幸的瑟彩。

    这个结论,让陆知夏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无尽的胡思乱想与身心俱疲中,她终于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般的困意,沉沉睡去。

    ……

    同一时间。

    忘忧茶馆。

    萧然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指尖轻轻翻过一页泛黄的古籍。

    在他面前,那面古朴的“尘世之镜”里,正清晰地映照着陆知夏蜷缩在被子里,那张带着几分不安的睡颜。

    她从离开会所,到回家后的所有心理活动,都被他一览无余。

    当看到陆知夏最终将突破口,锁定在角落里那张古琴上时。

    萧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愉悦的弧度。

    很好。

    这可比什么商业手段、科技监控,要有意思太多了。

    用艺术,用她最擅长、最骄傲的东西,来接近一个披着凡人外衣的神明。

    这个剧本,他喜欢。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舒爽的轻响,演眸深处满是期待好戏上演的神采。

    “既然演员们这么努力地研旧剧本,还主动加戏……”

    他低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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