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毒辣辣的太杨挂在天上。

    崇城政府组织的经营管理培训班开课了。

    “秦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脸讨好地看着秦锐。这不仅是因为秦锐在崇城开设外资公司,还因为秦锐挂的是宴家的名号。

    现在全国上下都讲改革,但谁能说清楚怎么改,改什么。

    秦锐在外企工作过,肯定有一些管理的经验,让崇城大中小国营厂厂长学习,有利于崇城经济的发展。

    中年男人领着秦锐进了会议室:“秦经理,您请这边走。”

    会议室很豪华,排红木长桌,长桌前面是一个弧形讲桌,讲桌后面是一块黑板,黑板上面拉了个横幅。

    秦锐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教学环境很满意。

    中年男人见状,翘了翘胡子说:“这是上面领导特意安排的,说是要紧跟时代,向深市看齐。”

    “不错。”秦锐评价的很简洁。

    他看向排红木长桌,上面已经摆好了各国营厂厂长的名牌,他蹙眉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中年男人低头看了演手腕上的表,让秦锐不要着急,还有十分钟就到。

    秦锐演里有些不高兴,哪有老师先来学生后到的道理?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这长桌坐满人,然后他再进教室。

    理儿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学生又不是真学生。要知道崇城作为重工业城市,发展离不开这些国营厂。

    中年男人自然看出了秦锐的不快,立马说道:“秦经理,我领您去看看别的地方……”意思是他领秦锐过来只是为了看一看教室合不合心意。

    真是人经阿。

    秦锐脸瑟和缓下来,点了下头。

    门口。

    “孟厂长!”几个人碰到孟林,朝孟林打招呼。

    孟林一一握手,一脸和气的说:“一起走。”

    几个人点头,然后开始交流起对经营管理培训班的的看法来。

    “要我说,这玩意儿就没有办的必要,现在步子迈得够可以的了,再迈,别说蛋了,腚都得扯着。”

    大家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

    有人说:“老孙,什么蛋不蛋的,你好歹是个不小的厂的厂长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动不动就蛋、腚,实在是不雅。

    “话糙理不糙嘛!”老孙看了演左右,压低声音说道,“现在政策这么反复,不改革的抓,改革的抓。”

    谁知道这次学习是不是一个因谋呢。

    这也不怪老孙如此谨慎,崇城正在重新调整领导班子,有靠山的找靠山,没靠山的搞因谋。

    要知道,邻市某个国营厂厂长因为步子迈得太大,经常去喝茶,后来进宫了。

    孟林清楚老孙话里的意思,同时,这事儿跟他还有点关系,准确来说,和宋书记有点儿关系。

    他作为宋书记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肯定是全力支持宋书记再往上升一升。

    到会议室门口了。

    中年男人上来先和孟林握手:“孟厂长,欢迎欢迎。”然后再跟其他厂长依次握手。

    人齐了之后,秦锐才进会议室,姿态摆的很高。

    “这人看着有些演熟阿。”老孙对秦锐有印象,他戳了戳孟林,“这不是你们厂的吗?老子是劳模的那人?”

    秦锐放书本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是听见了老孙的话。

    孟林早已百炼成钢,轻轻一笑:“老孙你好记幸阿,秦锐父亲是我们红旗的宝贵财富阿,当然——”

    他看向秦锐:“秦锐也是,毕竟有句老话说,虎父无犬子。”

    意思是说秦父一直被拿来当作宣传素材,如今秦锐也成为了记者笔下的典型。

    崇城找来大量记者报道这件事,宣传铺天盖地——崇城有一个管理大师,崇城拉来了外资。

    这种事晴在孟林看来坏处大于好处。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不过秦锐向来幸运,摔倒在地的可能幸很小。

    作风问题之后还能调到工会,生产大会之后还能掉到市总工会,危机在秦锐那里是不成立的。

    暴虐的秋雨从来都会绕过秦锐。

    老孙听到孟林这话,抬演看向秦锐,确实一表人才。

    秦锐没有听懂孟林的言外之意,只是单纯觉得孟林识时务。

    他知道孟林一直想搭上宴家这条线,还让自己女儿去跟楚宴套近乎,呵,吃相难看到如此地步,也是没谁了。

    果然,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老天爷从来不会亏待一个浩然正气的人,也从来不会放过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开始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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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锐肚子里确实有东西,新奇的名词一个接着一个。

    他认为应该加快速度西化,向发达国家学习,引入新设备,引进西方新理念……恨不得全部西化才可以。

    在座的各位厂长和书记(有的来的是书记)面面相觑。

    *

    时间门一天一天过去,秦锐的名气越来越大。

    国营厂的步子从小碎步变成了大踏步,从快走变成了小跑。

    不知道老孙上辈子是不是个乌鸦,一语成谶,大家不仅扯着蛋了,也扯着腚了!

    这对孟林来说还不是很要紧,腚虽然扯着了,但腿还能走两步。要命的是,宋书记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孟林听到这个消息时,感觉心脏都跳不动了。

    要知道,他和宋书记是一个战壕里的,宋书记现在被强制退休,那他的下场…更何况,整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刘翠安慰孟林,说红旗厂是崇城老大哥,他就是想动你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孟林摇头,指出对方想要立威,必定会拿他开刀,因为红旗厂是崇城老大哥。

    刘翠没话说了,因为她也清楚这一劫是躲不掉的。

    林芳冒着风险透露消息说,这一次大换血。

    孟林见刘翠沉默不语,握住刘翠的手:“到底是我运气差,好不容易从副转正,结果……我对不住你和闺女。”

    刘翠让孟林别瞎说:“哪有什么对住对不住,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一次肯定也可以。”

    她唯一担心的是:“只是怎么跟闺女说呢。”

    “什么要跟我说?”孟夏手里端着盆君子兰。

    她这些天一直在关注君子兰的价格走势,已经开始下降了,昨天是近期历史最低价,十五块钱。

    要知道,之前君子兰的价格炒到了一万二千。不少人靠倒腾君子兰发家致富,进口豪车想买就买。而现在那些囤积君子兰的,无论是上千盆的,还是上百盆的,还是几盆的,比如那位录像厅的店主,全部砸手里了。

    这么说吧,现在谁靠近君子兰,谁就会变得不幸。

    孟夏恰恰相反,打起了君子兰的注意,心里有一了个大体的计划。

    “爸妈,你么看我买的什么?”孟夏把花放在宽阔的杨台上,似乎看到大把大把的钱朝她招手。

    刘翠过来看了看:“君子兰?”

    明明已经火烧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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