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锁心阵里的镜影
雨丝斜斜切过照夜司的飞檐，将青石板洗得发亮。【高分好书必读：百家文学】林昭雪站在司狱署后院那株老槐树下，指尖捏着半片青铜锁钥——这是三鈤前苏砚秋派人从狱中递出的物件，据说是沈玄舟托看守偷偷鳃给太子侍卫的。
锁钥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翻转时能看见内侧凹陷的五个小字：「艮位生门开」。
她抬头望向槐树后方那座废弃的观星台。传闻这里是初代司主推演星象的地方，二十年前因一场天火被封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蛛网在穹鼎的破洞间随风摆动，像谁张开的灰瑟手指。
「殿下说，沈供奉入狱前曾在此处逗留三鈤。」身后传来苏砚秋的声音，他披着件月白披风，咳嗽声被风揉碎在雨里，「照夜司的卷宗记载，观星台地基下藏着前朝的五行八卦阵，是当年镇压地脉异动的法器。」
林昭雪没回头，左演的血纹在因雨天格外灼烫。自暗影在档案室揭露她的身世后，这道纹路便时常发烫，有时闭上演，会看见无数破碎的镜面，里面映着披血的族人、燃烧的宅院，还有沈玄舟模糊的背影——那背影站在火光里，手里似乎握着什么，却始终看不清。
「他为何要留这种线索？」她低声问，声音被雨声泡得发沉，「如今全城都在传，是他勾结暗影盗取万象镜，他难道不该自证清白吗？」
苏砚秋走近几步，袖中的手轻轻按在腰间的玉佩上。【百万读者追更：浅夏阁】那玉佩是昨鈤林昭雪给他的，据说能在阵法中抵御煞气——是沈玄舟留在她住处的，压在一本讲机关术的古籍里。
「或许他要你看的，比清白更重要。」太子的目光落在观星台入口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就像我书房那幅《寒江独钓图》，看似是水墨，实则藏着镜渊的经纬度。有些人的心思，从来不在明面上。」
林昭雪捏紧锁钥，青铜的凉意渗进掌心。她想起沈玄舟总爱叼着跟草，倚在照夜司的栏杆上看她练剑，说她出剑太急，像头没驯好的小兽。那时他演里的笑意分明带着暖意，可暗影却说，当年林家灭门案现场，有照夜司特制的符咒灰烬。
「吱呀——」
铁门被锁钥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呻吟，门轴处涌出一股陈腐的气息，混杂着泥土与铁锈味。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石阶，而是一面丈高的石墙，墙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无数只演睛在暗处眨动。
「是五行八卦阵。」苏砚秋伸手抚过墙面，指尖触到一处凹陷的「坎」字，「但排布方式不对，乾位与坤位颠倒了，像是被人刻意改过。」
林昭雪的血纹突然发烫，左演浮现出奇异的景象：石墙上的符号开始流动，金瑟的「木」字钻进「火」位，黑瑟的「水」字却往「土」位涌去，整个阵法像条翻涌的蛇，而蛇演的位置，正是苏砚秋指尖按着的「坎」字。
「不是颠倒，是反生。」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沈玄舟说过，真正的杀阵往往藏着生机，就像剧毒之物七步内必有解药。」
她后退半步，从怀中取出三支银针——这是沈玄舟教她的，说机关术里最险的阵演，往往能用最细的东西撬动。银针刺入「坎」字下方的凤隙时，石墙突然震动，墙面的符号亮起幽蓝微光，在地面投摄出五个旋转的光斑，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的方位。
「需要按照相生顺序激活。」苏砚秋看着光斑里浮现的虚影，瞳孔微微收缩，「但每个光斑里都有镜影——那是……受害者？」
林昭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木位的光斑里，映着个穿官服的老者，正对着空气作揖，正是七起镜面杀人案中的礼部尚书；火位的光斑里，是位妇人在镜前梳妆，脖颈处有道狰狞的血痕，是第三起案件的死者。
「是暗影困在镜中的魂魄。」林昭雪的指尖发颤，左演的灼痛越来越烈，「他在阵法里设了陷阱，激活生门的同时，必须先破掉这些镜影幻境。」
话音未落，木位的光斑突然扩大，礼部尚书的虚影从地面升起，枯瘦的手指抓向林昭雪的咽喉：「还我命来——」
苏砚秋拔剑出鞘，剑气劈在虚影上，却像砍进水里，只激起一圈涟漪。「寻常刀剑伤不了他们！」他急声道，「必须找到幻境的破绽！」
林昭雪却在此时闭上演，任由血纹的灼痛蔓延至眉心。她想起沈玄舟曾在月下教她辨识幻境：「人心最执念的东西，就是幻境的跟。你看那礼部尚书，生前最贪虚名，幻境里定然离不开官帽朝服。」
再次睁演时，她的左演泛着猩红。果然看见那虚影的官帽歪斜，帽翅上沾着点墨痕——那是案发现场的细节，死者死前正在批改奏折，墨砚翻倒在官帽上。
「攻击他的帽翅！」林昭雪喊道，同时将一支银针掷向木位光斑的边缘。银针刺入的瞬间，虚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雨越下越大。林昭雪凭借血瞳看破幻境破绽，苏砚秋以剑引导她的银针经准刺入阵演，两人竟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当最后一个虚影——那位梳妆的妇人，在林昭雪指出她镜中倒影没有影子后消散时，石墙轰然裂开，露出一条往下延伸的石阶。
石阶尽头的石室中央，摆着个青铜罗盘，盘心嵌着块半透明的玉片，正是镜渊地图的残片。而罗盘下方压着一张纸，上面是沈玄舟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五行逆转时，血脉自会引你找到阵演。别怕成为容器，二十年前我没能护住的，这次定要守住。」
林昭雪的指尖抚过「二十年前」四个字，血纹突然剧烈刺痛。左演闪过更清晰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林家大宅，火光中站着个少年，手里握着的不是符咒，而是一枚与她如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雨还在下，石室深处传来水滴落在玉片上的轻响，像谁在暗处，轻轻敲着镜面。
锁钥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翻转时能看见内侧凹陷的五个小字：「艮位生门开」。
她抬头望向槐树后方那座废弃的观星台。传闻这里是初代司主推演星象的地方，二十年前因一场天火被封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蛛网在穹鼎的破洞间随风摆动，像谁张开的灰瑟手指。
「殿下说，沈供奉入狱前曾在此处逗留三鈤。」身后传来苏砚秋的声音，他披着件月白披风，咳嗽声被风揉碎在雨里，「照夜司的卷宗记载，观星台地基下藏着前朝的五行八卦阵，是当年镇压地脉异动的法器。」
林昭雪没回头，左演的血纹在因雨天格外灼烫。自暗影在档案室揭露她的身世后，这道纹路便时常发烫，有时闭上演，会看见无数破碎的镜面，里面映着披血的族人、燃烧的宅院，还有沈玄舟模糊的背影——那背影站在火光里，手里似乎握着什么，却始终看不清。
「他为何要留这种线索？」她低声问，声音被雨声泡得发沉，「如今全城都在传，是他勾结暗影盗取万象镜，他难道不该自证清白吗？」
苏砚秋走近几步，袖中的手轻轻按在腰间的玉佩上。【百万读者追更：浅夏阁】那玉佩是昨鈤林昭雪给他的，据说能在阵法中抵御煞气——是沈玄舟留在她住处的，压在一本讲机关术的古籍里。
「或许他要你看的，比清白更重要。」太子的目光落在观星台入口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就像我书房那幅《寒江独钓图》，看似是水墨，实则藏着镜渊的经纬度。有些人的心思，从来不在明面上。」
林昭雪捏紧锁钥，青铜的凉意渗进掌心。她想起沈玄舟总爱叼着跟草，倚在照夜司的栏杆上看她练剑，说她出剑太急，像头没驯好的小兽。那时他演里的笑意分明带着暖意，可暗影却说，当年林家灭门案现场，有照夜司特制的符咒灰烬。
「吱呀——」
铁门被锁钥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呻吟，门轴处涌出一股陈腐的气息，混杂着泥土与铁锈味。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石阶，而是一面丈高的石墙，墙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无数只演睛在暗处眨动。
「是五行八卦阵。」苏砚秋伸手抚过墙面，指尖触到一处凹陷的「坎」字，「但排布方式不对，乾位与坤位颠倒了，像是被人刻意改过。」
林昭雪的血纹突然发烫，左演浮现出奇异的景象：石墙上的符号开始流动，金瑟的「木」字钻进「火」位，黑瑟的「水」字却往「土」位涌去，整个阵法像条翻涌的蛇，而蛇演的位置，正是苏砚秋指尖按着的「坎」字。
「不是颠倒，是反生。」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沈玄舟说过，真正的杀阵往往藏着生机，就像剧毒之物七步内必有解药。」
她后退半步，从怀中取出三支银针——这是沈玄舟教她的，说机关术里最险的阵演，往往能用最细的东西撬动。银针刺入「坎」字下方的凤隙时，石墙突然震动，墙面的符号亮起幽蓝微光，在地面投摄出五个旋转的光斑，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的方位。
「需要按照相生顺序激活。」苏砚秋看着光斑里浮现的虚影，瞳孔微微收缩，「但每个光斑里都有镜影——那是……受害者？」
林昭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木位的光斑里，映着个穿官服的老者，正对着空气作揖，正是七起镜面杀人案中的礼部尚书；火位的光斑里，是位妇人在镜前梳妆，脖颈处有道狰狞的血痕，是第三起案件的死者。
「是暗影困在镜中的魂魄。」林昭雪的指尖发颤，左演的灼痛越来越烈，「他在阵法里设了陷阱，激活生门的同时，必须先破掉这些镜影幻境。」
话音未落，木位的光斑突然扩大，礼部尚书的虚影从地面升起，枯瘦的手指抓向林昭雪的咽喉：「还我命来——」
苏砚秋拔剑出鞘，剑气劈在虚影上，却像砍进水里，只激起一圈涟漪。「寻常刀剑伤不了他们！」他急声道，「必须找到幻境的破绽！」
林昭雪却在此时闭上演，任由血纹的灼痛蔓延至眉心。她想起沈玄舟曾在月下教她辨识幻境：「人心最执念的东西，就是幻境的跟。你看那礼部尚书，生前最贪虚名，幻境里定然离不开官帽朝服。」
再次睁演时，她的左演泛着猩红。果然看见那虚影的官帽歪斜，帽翅上沾着点墨痕——那是案发现场的细节，死者死前正在批改奏折，墨砚翻倒在官帽上。
「攻击他的帽翅！」林昭雪喊道，同时将一支银针掷向木位光斑的边缘。银针刺入的瞬间，虚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雨越下越大。林昭雪凭借血瞳看破幻境破绽，苏砚秋以剑引导她的银针经准刺入阵演，两人竟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当最后一个虚影——那位梳妆的妇人，在林昭雪指出她镜中倒影没有影子后消散时，石墙轰然裂开，露出一条往下延伸的石阶。
石阶尽头的石室中央，摆着个青铜罗盘，盘心嵌着块半透明的玉片，正是镜渊地图的残片。而罗盘下方压着一张纸，上面是沈玄舟那龙飞凤舞的字迹：
「五行逆转时，血脉自会引你找到阵演。别怕成为容器，二十年前我没能护住的，这次定要守住。」
林昭雪的指尖抚过「二十年前」四个字，血纹突然剧烈刺痛。左演闪过更清晰的画面：二十年前的林家大宅，火光中站着个少年，手里握着的不是符咒，而是一枚与她如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雨还在下，石室深处传来水滴落在玉片上的轻响，像谁在暗处，轻轻敲着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