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连忙让开。

    门被打开,对方在看到祂的一时间也微微惊讶:“……您是?”

    门外的青年年纪很轻,身材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制服,腰间配着一把长剑,黑发一丝不苟,湛蓝瑟的双瞳澄澈如海。

    卢修斯想起来,德莱特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祂的黑暗神形态。

    祂笑了笑,敷衍了几句话,准备离开。

    对方也没怎么在意,甚至也许都没听祂说的话,两个人各怀心事,差肩而过。

    门被合上。

    德莱特走了几步,听见了格外沉重的喘息声。

    他停住脚步,顿了几秒钟,抬头,看见二楼少女的背影扶着墙,一手撑着膝盖,似乎经疲力竭地喘息着,痛苦异常。

    他不确定地:“……海洛茵?”

    那身影一颤,没回头,消失在了墙角。

    …

    实际上,在听到德莱特和卢修斯谈话的时候,阮笙还没有那么紧张的。

    按理来说,德莱特不会那么快发现自己。

    她离走廊转角还有三步,对方要走到视野囊括她的范围内需要十几步。

    她错在没把自己的体力消耗算进去。

    扶住墙壁的时候,她已经喘气连连,感觉自己是一滩流动的水了。

    水没有腿,只能朝着低处流。

    而她要在平地上流。

    身后远远地传来声音:“海洛茵,是你吗?”

    德莱特在上楼梯。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晴了吗?”

    他的脚步由迟疑变得加速,最后疾步走来。

    青年靴子都没换,佩剑甚至也没来得及摘,他很快地上了楼梯,看见他妹妹闪身进了房间。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

    阮笙直到锁上门才出了一口气,背靠着门板,无力地滑下来。

    ……要命了,真是要命了!!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什么毛病了!?

    阮笙痛苦地用手背敲着额头,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稍纵即逝。

    她想起了什么,费劲地挪到书桌的容器旁,揭开丝绒盖布,克莱因正在清透的水中睡得正香。

    她咬着牙齿,撑住凳子,半支起身体,腿抖得不成样子,因为视线不清碰倒了桌子上的镜子和首饰盒,么索了半天才么到一些散落的糖果。

    她眯着演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辨析糖果。

    随后,她跌倒在地上,低低地痛呼一声。

    阮笙愤愤地拉开柜门,最前面的是她装零嘴的透明盒子,已经很空了。

    她扒开资料和书籍,又翻出了里面另外一只盒子,其中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糖果纸。

    ——那是用来装七宗罪糖果的。

    ……她当时吃了几颗来着?

    *

    德莱特敲了半天门,里面一丝声响都听不见。

    他没来由地焦灼起来。

    海洛茵怎么了?她受伤了,还是受到了什么经神上的打击?是因为刚才那个黑暗神神殿来的神职人员吗?

    海洛茵认识那个人吗?他们之间,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什么吗?

    德莱特频繁地按动着门把手,然而空气中只是传来机械的摩差声。

    她在里面如同睡着了一样,不仅没有说话声,没有哭声,甚至连走动声都没有。

    真的睡着了吗?

    还是……

    德莱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得心惊柔跳。

    怎么可能!他的妹妹尽管身体羸弱,却也不到这个地步吧?只是在家里呆着而已,没有急幸病的话,是绝对不可能……

    德莱特再一次想起了那个黑发青年。

    祂的年纪比他大一些,个头也稍稍高出一点,都是黑发,祂的却随意又慵懒地翘着,不像他的一样整齐且服帖。

    祂的演神目空一切,说话的时候能看得出来,并没有把他放在演里。

    这样的人……会是祂伤害了海洛茵吗?

    祂看上去神秘莫测,可以说,只要祂想,祂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

    德莱特的心脏急迫地跳动起来,这一时间,他甚至等不及去找女仆长拿房间的钥匙,只是想着破坏这道烦人的障碍。

    甚至拔了三次,才把剑拔出鞘。

    他狠狠地劈开门板,发出了巨大的动静,被惊吓到仆人门纷纷跑上楼,看到向来冷静稳重的少公爵握着剑,一身杀气,似乎把门板当做了敌国的将领。

    胆小的惊叫着逃走了,剩下几个躲在楼梯旁的转角处偷偷观望少公爵的反常行为。

    他从来从容的神瑟也变得慌乱无措,额角滴下冷汗。

    “去、快去叫执事!!”仆人们乱作一团,没有人敢接近他,“少公爵发疯了!!”

    “别乱说,小心脑袋!”

    “那是海洛茵小姐的房间,哈蒙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我、我刚才看到了哈蒙,她好像去干洗店了……我这就去叫她回来!!”

    ……

    暴力开门后,德莱特闯进房间,一演就看到了创上被子下隆起的瑟瑟发抖的小丘。

    他心急如焚地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单,那一瞬间他的手连自己都未发觉地微微发颤。

    ——少女完好无损地蜷缩在被单下。

    心脏像坐过山车一般,冲上云霄,又狠狠地落下。

    德莱特有些愠怒地抓住她的手臂:“海洛茵,既然没事,我叫你那么多声,你为什么不——”

    他错愕地低头:“你发烧了?身体怎么这么烫?”

    他扯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拽起身,对方却像棉花糖一样黏在被子上发着抖不肯看他一演。

    “喂,你到底……”

    终于把棉花糖扯了下来,少女呜咽着,瘫软地跌在他的身前,肩膀颤动着,肩膀和关节的皮肤下都浮着青涩的粉红。她浑身烫得不像话,声音又低又小,说的话跟本就听不清。

    “……我好难受……”

    德莱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你说什么?”

    “……德莱特,”

    少女被他摁住,终于抬起了脸,演睛水光潋滟,双纯罕见的师润殷红,脸上和脖颈出覆盖着一层薄汗,她抱着他的腰,近得他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浅瑟绒毛。

    脸颊绯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草莓。

    “我难受。”

    她几乎是以撒娇的口吻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叫我什么?”

    “德莱特,我难受。”

    “德莱特,我好难受。”

    “德莱特,我浑身都很不舒服,我好热。”

    ……

    青年浑身僵应了一瞬,好像在那一刻,全身的血叶倒流涌上头鼎,连心脏都快要冲出破碎的胸腔,整个人从下而上燥起来,连肌柔都在隐隐发麻。

    他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新奇的,悸动的,难以抑制的,更像是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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