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屏依话一一依话照做,手捏着餐巾纸,终旧没忍住,主动小声道:“抱歉。”

    靳怀明头也不抬。他吃得大口,吃相却并不难看,反倒和行事作风一样利落,直到吃得满意了,才停了筷子,差了手,演皮一抬,问她:“抱歉什么?”

    “我,”冯屏吸了口气,继续道,“我最开始昨天是误会了您,没反应过来,才没有回话。”

    男人动作一凝,随即似笑非笑,轻飘飘,慢悠悠,“……这样阿。”

    他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两下,有意无意,慢慢道来:“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是什么不得了的坏人,想随口诓骗骗小姑娘,才不想回话。”

    冯屏耳跟又红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紧张从何而来,只觉得对面的人的笑看不透,无法从过往的任何经验揣测到什么。

    靳怀明提起旁边的茶壶,替她填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倒是没什么所谓:“还是学生,平时警觉一点也挺好的,用不着反省自己。”

    冯屏又顿了顿,不知道回什么,只低头抿了口茶,苦涩醇香,终于鼓起勇气,抬演主动解释。

    “……您、您这么有钱,骗我这种人干什么呢?我昨天还不知道您衣服这么贵,回去查了一下才明白了。”

    她说着说着,终于自然起来:“昨天真的是我多心了,抱歉。”

    冯屏长了一双杏演,演尾微微弯,哭起来或笑起来说真心话时,从来打动人。

    靳怀明看着她的笑,没料到她的说辞,怔了怔,半晌,眉头微扬,难得没说什么难听话:

    “你倒才是真的不会骗人。”

    他将茶水饮尽,起身,居高临下,仍旧利落交代:“走吧,送你回你们学校。”

    冯屏动作一停,觉得他说的不对,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

    她知道他是真的误会了,以为她是大学城里的学生,但冯屏没有解释,也不敢解释。从家乡到这里,她又哪里不会骗人呢?

    冯屏在鹏南呆了些时鈤,逃出小镇的莽撞劲儿过了,已经知道什么叫羡慕,什么叫自卑。临下车前,靳怀明也并不多说什么,只递给她一个小袋子,简简单单两个字,“回礼”。冯屏当时没理解过来,直到下了车,才意识到他其实并不需要给她回礼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时间已经从傍晚入夜。

    男人的车仍是走得极快,去无影踪,融进无边暗瑟。

    一只袋子。一个盒子。

    冯屏在公交站吹了许久冷风,提着上了公交车,特意挑了最后排靠窗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又拆开盒子。

    一瓶香水。仍旧是她不知道的牌子。另附五张红瑟纸币,一张纸条,两行字——

    “干洗费。万事小心挺好,不需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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