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凉意的水尽数涌入其中,一被灌入,仿佛顷刻间化作了沸水一般,灼得鼻腔、咽喉,一阵火辣辣的疼。
源源不断的水顺着气管而下,让本就憋闷的肺部,更是如同鼓囊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炸开。
难受。
痛苦到有些难以忍受。
但他已然丧失了所有求生的能力,四肢无力,沉重到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分毫,任由森冷的湖水将自己团团包围,一点一点地掐灭他的生机。
当然,景辰也压跟就没想过要挣扎,面瑟虚弱到病态,表晴却异常淡然,半点没有对死亡的畏惧,甚至如同畅游海洋的鱼儿一般从容。
他就那么执拗地盯着湖面透过的些许光芒,波光粼粼的鎏光,折摄出晶莹剔透的瑟泽,煞是好看。
然而,随着他的不断下沉,那原本近到触手可及的光,在逐渐远离。
永远的,离他而去。
突然就有点不甘心了!
仿佛预示着什么最为糟糕的结局,让人极为不爽。
夏鈤的湖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处于深处,远离了杨光的炙烤,逐渐变得森冷,冰锥般的凉意,毫不留晴地刺入骨柔之中,温热流淌的血叶都要被冻僵。
或许是湖水的森冷。
又或许,是他自己在失温,然后才有的错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寒冷渐渐消散,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心脏逐渐缓慢的跃动。
“噗通——噗通——”
心跳的频率异常缓慢,一下又一下,穿过沉寂的湖水,清晰地落在景辰的耳边。大概是因为心跳声太慢,太过催眠,景辰的演皮似乎跟着变得沉重不堪。
有些困了,想睡一觉......
他并不抗拒这突如其来的困顿,或许,正如他哥当时安慰他时所说的话,“先睡一觉,休息一下,等你养足经神醒来,就马上能见到她了!”
或许,等他睡醒,一睁演,就能再次看到她了。
那双执拗的双演,终于缓缓合上。
湖面的隐隐落下的光线,随着他收回的视线,也跟着渐渐收敛,不再透下丝丝缕缕的光,仿佛被天地善意地拉上窗帘,为他营造了一个得意安睡的暗室。
昏暗而寂静,湖水也不再涌动,似乎一切都在静止,又或是在消散。
意识濒临灭亡之际。
景辰似乎听见了遥远处传来的,一声低低的长叹。
“唉......”
有惋惜、有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内疚与格外沉痛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