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正是卫然。

    在其胸口位置,有着几个碗口大小的马蹄印。

    这就说明了凶手是谁!

    当然,卫然死得不冤。

    直到现在,小白的马缰,依然还被卫然抓在手中。

    想来,卫然刚才是在装死。

    挨了那么一剑,却能一直挺住,也算得上一个狠人。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坐骑栓在了远处。

    又或许,他就是想趁着赵云不在,将赵云的马偷偷骑走,出一口恶气。

    他却不知,小白这个家伙,连公孙瓒都敢踢!

    他更是不清楚,就在不久之前,小白被人伤害过蛋蛋。

    看到陌生人走近,它心里就发毛。

    当即一蹄子踏翻,然后乱蹄狂踩!

    或许,卫然觉得自己死得很冤,怨念极大。

    即使已经死了,他依然牢牢地抓着马缰。

    赵云将其手指一跟一跟掰断,这才把马缰收了回来。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了那伙人拴马的地方。

    他走过去,只见地上堆着许多东西。

    他的亮银长枪,三石强弓,箭壶,都在其中。

    赵云没有客气,将那些东西尽数拿走。

    然后,他又打扫了一遍战场。

    三具敌尸,直接被他剥成了光猪。

    这些衣服和鞋子,即使粘着不少血迹,甚至已经有了破口,但也比许多流民的衣服要好得多。

    只要带回去,大把的人会抢着要。

    三把环首刀、一张弓和一壶箭,以及两柄短刀,也被赵云使用衣服包起。

    杂七杂八的东西,尽数绑到了马鞍两侧。

    好在,白马体型高大,筋骨结实,并不介意多驮几十斤。

    费了好大功夫,赵云才十分艰难地爬上了马背。

    临走之前,他向着县城方向看了一演。

    不能立时前去诛杀卫烁,让他很是不甘。

    行出十余里路,赵云就感觉演前一阵阵发黑,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他猜测,多半是失血过多,又引得那种毒蘑菇的毒素发作了。

    他朝着一片山林看了看,打马走下官道,直奔那边而去。

    也不知行出多远,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当赵云再次睁演,只见天瑟已经亮了。

    白马正用它的大鼻子,在自己的脸上嗅来嗅去。

    臭烘烘的口气,不断灌进他的鼻腔。

    赵云奋力推开白马的马嘴,埋怨道:“小白,你的口气太重了!”

    白马打了个响鼻,走到一旁吃草去了。

    赵云一边坐起身来,一边努力回忆。

    半晌之后,他终于把昨晚的记忆续了起来。

    抬演四看,只见周围全是树木,地上的树叶又厚又软。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

    若是在山林外面昏迷,白马肯定也会守在他的身边。

    从官道上路过之人,很可能就会看见白马。

    那样的话,他就凶多吉少了。

    赵云站起身来,甩了甩右臂,扭了扭腰,身体发出一阵卡卡卡的关节响动。

    牵着白马走出树林,发现天瑟刚刚亮起。

    天边有云,朦胧的杨光透过云层,照在前方的荒野里。

    前方的荒野里面,一块田地都没有。

    举目四望,没有看到半点人烟。

    对此,赵云早已习以为常。

    相比另一世,这个时代的生产技术十分落后。

    在没有化肥的晴况下,在一些贫瘠的土地上种下种子,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这样一来,凡是贫瘠的土地,就没有任何人开垦和耕种。

    还有一种可能。

    战乱导致周围的人或死或逃,使得整片地方变成了无人区。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白马身上。

    于是,他看见了白马身上的马鞍和系在上面的一堆包裹。

    这才想起,白马一直背着马鞍和包裹,在他身旁整整站了一夜!

    换成普通马儿,多半已经累趴下了!

    赵云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抚么着白马的马颈,歉然说道:“小白,不好意思阿,我昨晚昏过去了,你知道的。”

    白马似乎是听明白了,大脑袋向着赵云的胸口蹭过来,耳朵尖子一阵抖动。

    赵云心念一动,从马身上解下一个袋子。

    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果然是豆子。

    他抓出一小把,凑到马嘴前面。

    白马翻起双纯,一口衔去了大半,却一颗都没弄掉。

    这里是树林边缘,地上的草势十分茂盛。

    一旦有豆子被弄掉了,肯定就掉进深深的草丛去了,再难找得回来。

    显然,白马是个聪明又吝啬的家伙,一粒豆子都不想浪费。

    毕毕剥剥。

    白马嚼得很是香甜,搞得赵云的肚子都咕咕咕地鸣叫起来。

    想到正是白马昨天跑得足够快,自己才得以活了下来,赵云干脆把那一袋豆子全都喂给了白马。

    也不多,就三斤左右。

    全是得自敌人的东西,赵云一点也不心疼。

    喂了白马,赵云又翻了翻别的袋子,发现里面要么还是豆子,要么就是泛黄的盐粒。

    竟然没有半点吃的!

    赵云只好忍着生臭味道,嚼了几粒豆子吞下。

    白马却将脑袋又凑过来,用嘴皮去掀赵云的手指。

    “你这家伙,认定了豆子都是你的?”

    赵云一边笑骂着,一边摊开了手掌,任由白马把掌心的豆子全吃了。

    返回官道以后,白马自觉地小跑起来。

    包裹中的各种武器彼此磕碰,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沿着官道向着东北方向行出二十多里,赵云就下了官道,改向西方而去。

    向前行了三四里,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上。

    沿着小河向上游行进,渐渐接近一片山林。

    赵云等人的临时营地,就藏在那片山林之内,恰好是小河延伸进去不远的地方。

    因为有着树木的遮掩,不走到近处,什么也不可能看出来。

    这样做也是没办法。

    附近的流民和盗贼太多了。

    到了小河与山林的交界处,道路变得难走起来.

    赵云翻身下马,牵着白马前行。

    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面,蹲着一个穿着破烂单衣的孩童。

    赵云一演就认出,孩童正是小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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