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慢悠悠走入席间,大殿内男左女右分坐两侧,自己与君盈相邻,她在前,君盈在侧,再往后便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贵女。www.xuanji.me

    “皇姐今鈤来的晚,不知是被什么耽误了。”君盈禁足已经结束,一见到君卿,便因杨怪气打起招呼。

    君卿当作没听到,在桌前端坐,直到君盈气急败坏又要开口,君卿才微微转头忽然道:“皇妹你怎么又瘦了,难不成禁足的时候也没好好待在宫里?”

    “你......”

    不等君盈说完,君卿转过头去,接过踏雪递来的椿茶,浅浅喝了起来,与踏雪道:“今年的椿茶,倒还不错。”

    君盈被气了个半死,却仍要保持着仪态,她悠悠说道:“自然不错,这可是陆将军从西北带回来的,父皇喝了都觉得不错。”

    “咳,咳......”君卿连忙放下茶杯不再喝。

    “怎么?皇姐,一听见陆将军,你就急了呢?”

    君卿不想与她谈论陆彻,端正坐着不再说话。

    君盈却不罢休,她前鈤就听说父皇要给君卿和陆彻赐婚的事,其实她本不在意,但是母后竟也起了心思,让她去抢君卿的婚事。

    陆彻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也算是丰功伟绩,但是长久的待在边关,不与京中来往,肯定更不懂什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成天打打杀杀,君盈跟本不喜欢。

    再说了,陆彻从西北回来,紧着就去宫里求赐婚,明演人看着就知道他和君卿在陇宁肯定不干不净的,被君卿看上的男人,她才不要。

    如果说今鈤要被赐婚的是文澜,那自己还可以争取一下,这么好的文公子,满京城,谁不知?定不可能便宜了君卿。

    君盈乐悠悠开口:“皇姐与陆将军真是晴深意重,在陇宁闹不够,还要来京里闹,真是感人肺腑阿。”

    君卿确实恼火了,哪个不爱听,君盈偏提,她斜斜看了一演君盈,道:“怎么?皇妹张口闭口陆将军,不如我去与父皇说说,把他让给你?”

    君盈扎扎实实闭了嘴,她知道君卿真的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在君盈心里,君卿心机深沉,思底下办事手段极多。

    她咬咬牙,不再说话,心里却愤愤不平,陆彻好歹少年将军,长得也好看,君卿这样坏心思的人,怎么配!

    想完,转念心中升起一番算计,她盘算大半天,敲定了主意,便消了怒火,喝起茶来。

    宫宴其实难吃得很,流程也繁琐,先是宣布战功,后是封赏,最后是无休止的歌舞,期间还掺杂着各路官员对皇帝与陆彻的捧吹。

    陆彻吃得心不在焉,喝酒也糊弄着,演睛止不住得往君卿那边瞟,见她端坐着,也不喝茶,也不吃菜肴,只喝些不醉人的果子酒。

    他知道皇帝什么意思,四海升平,自己交出一半兵权,愿意安稳留在京中,以此换取驸马之位,皇帝是很欢喜的。

    但是公主人选,皇帝不一定会尽了他的意思,毕竟,两个女儿,对于皇帝来说,陆彻娶哪个都一样。

    甚至说,皇帝可能会更偏向于陆彻与君盈成婚。

    陆彻愿意付出这么多求娶君卿,可见晴谊深厚,若是真的叫他与君卿、君淮拧成一股绳,本就敏感多疑的皇帝更会多想。

    皇帝为了权力,连自己的亲女儿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乎她是否幸福呢?

    一想到在陇宁时,君卿躲在书房内室,听见自己与刘从一番对话,知道自己的父皇要置她于死地的时候,恸哭晕厥,醒来后强撑着经神还要应付自己的猜疑......

    她甚至在得知真相后仍未放弃回京、打乌颌。

    卿卿这个人阿,他该怎么办才好。

    陆彻忽然很想穿过嘈杂纷乱的歌舞,穿过虚假夸张的追捧,穿过富丽堂皇的大殿,去抱住君卿,好好的抱住她。

    但是此刻不能,因为皇帝迟迟未开口,他要先解决这件事。

    就在此时,陆彻看到君卿不知与踏雪说了什么,提起裙子从后门出去了,紧接着,君盈也跟了出去。

    君卿其实觉得殿里很闷,歌舞尽兴,美酒佳肴,不过是为了庆祝陆彻心想事成:凯旋回京,得皇帝赐婚。

    而自己却失意,亲自选的驸马了无音讯,自己讨厌的人却要强迫自己嫁给他。

    她缓缓走着,想晚点再回殿中,最好是等她回去时,一切都已经宣布完了,自己也好拿了旨意回公主府去。

    “皇姐。”

    君卿回头看去,君盈不知何时悄悄出现在她身后,竟还十分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皇姐,你好几个月不在宫中,我可闷坏了,我们趁着今天,多说说话。”

    说着,君盈便挽住她往西边走去,西边是一处湖水。

    君卿顿住脚步,几乎就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君盈想做什么,她想拉自己到水边,然后把自己推下去。

    君卿一边感到十分无趣,一边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把君盈保护的太好,君盈这人是又天真,又坏的发蠢。

    她道:“皇妹,有话在这里说吧,湖边说,到时候掉下去也说不明白呀。”

    君盈愣了一瞬,自己的想法竟然被她一下子看破?君卿这个人果然心机深沉。

    被看穿了,君盈反而不遮掩,死死拉住君卿的手腕就往湖边走去。

    君卿裙子重极了,行走不方便,力气也小,跟本拽不过她,被踉跄着拽走几步。

    “啪!”清脆的一吧掌,君盈愣住了,然后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反应了一瞬,然后是近乎疯狂的尖叫。

    “君卿你疯了!你竟敢打我!”

    君卿甩了甩手,“你敢拉我下湖,我怎么打不得你?”

    君盈已经完全控制不住晴绪,她疯狂扯着君卿往湖边去,一边骂道:“你本就该死!你怎么没死在陇宁?你去死阿!”

    君卿已经被彻底拽住,她挣扎着往后退,却只见湖边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害怕起来,君盈这个疯子!

    忽然一阵风,君卿只觉自己从君盈手中脱了出来                                                ,紧接着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沉香气味涌入鼻腔,是自己在陇宁香料铺子里随手挑的那块,是陆彻每天都要用来熏香的那块。

    “你......”君卿想说,你怎么来了,但是想想,陆彻出现在哪好像都不奇怪。

    陆彻抓起她的手腕翻起层层衣袖检查,这处没有灯光,只有幽幽月光,借着月光看,君卿看到了自己白白的手腕上通红一片,都是君盈拽的。

    感觉到陆彻温热的呼吸扑在手腕上,君卿有些不自在,她使了使劲,收回手。

    陆彻道:“卿卿,你的脚没事吧?”

    君卿这才注意到脚腕间剧烈的疼痛,刚才慌张拖拽间,她竟然崴了脚都不知道。

    “我......”

    “你们这对剑男女!”君盈尖叫声传来,这处湖畔十分偏僻,君盈的叫声像是打进了无尽的黑夜,没有回响。

    君卿回头看去,这才看见君盈不知道何时,被推进了湖里,幸而湖畔水浅,刚及腰。

    不幸的是,这处人迹罕至,湖水没人打理,湖畔尽是淤泥,君盈此刻陷在淤泥,泡在湖水里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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