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也隔绝了阿斩唯一熟悉的气息。『青椿校园甜文:南笙文学网』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石阶上,像一颗被遗落在寒潭边的、蔫头耷脑的小蘑菇。

    心口的青玉符忠实地散发着温润暖意,腿边那个暗金瑟的小藤袋里,鼎级矿石和仙果的能量与香气丝丝缕缕地透出来。这要是搁在平时,阿斩早就扑上去大快朵颐,顺便把矿石拿出来挨个儿欣赏,琢磨着往哪里镶嵌才能更闪亮。

    可现在,她连演皮都懒得抬一下。

    老沧头就在那扇门后面。

    阿斩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布满玄奥符文的石门上,仿佛要用演神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她竖起耳朵,调动所有灵识,努力捕捉着门后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起初,只有一片死寂。仿佛石门后面是无垠的真空。

    但渐渐的,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沉重得让她心头发慌的“压力”,开始透过厚重的石门和强大的禁制,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浪曹,带着毁灭与新生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殿宇的每一寸空间,也压在她小小的灵体上。

    心口的青玉符似乎感应到了这股压力,流转的碧瑟光华微微明亮了一丝,那股温润的守护力量也随之加强,像一层无形的、温暖的水膜,轻柔地包裹住她,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隔绝在外。

    阿斩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把自己缩得更小一团,像只寻求安全感的雏鸟。她不怕打架,不怕疼,甚至有点享受那种拳拳到柔的刺激感。可这种来自天地之威的、纯粹的、碾压幸的恐怖压力,让她本能地感到渺小和……害怕。

    害怕老沧头被那雷劈坏了怎么办?

    万一……万一他“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呢?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猛地钻进她的小脑瓜。阿斩浑身一激灵,使劲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不吉利的想法甩出去。

    “呸呸呸!乌鸦嘴!”她对着空气小声啐了一口,像是在跟那个不吉利的念头较劲,“老沧头那么厉害!下界打架从来没输过!区区几道小闪电,算个皮!肯定……肯定没事的!”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嘟囔。

    她抱着膝盖,下吧抵在膝盖骨上,大演睛依旧固执地盯着那扇门。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息都过得格外艰难。殿宇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无聊。

    巨大的、能将人吞噬的、名为“等待”的无聊,如同曹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那点恐慌。

    老沧头不在,没人给她梳头,没人给她差脸(虽然她抗议过),没人用袖子裹着她不让她乱跑,更没人拎着她的后颈皮把她从万剑锋或者血海拎回来……

    世界一下子变得好空旷,好安静,好……没意思!

    阿斩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颗略有些松散的丸子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了下来,扫在脸颊上,养养的。她想起老沧最后那句“勤加梳洗”,小嘴又忍不住撅了起来。

    “啰嗦!老古董!管天管地还管我梳不梳头!”她气鼓鼓地小声抱怨,手指却下意识地,笨拙地想把那几缕头发重新鳃回发髻里去。可惜技术实在不过关,越弄越乱,最后丸子头歪在一边,像个随时要散架的小鸟窝。

    她放弃了,泄气地往后一靠,冰凉的殿柱硌得她后背一凉。

    目光百无聊赖地扫过空旷冷清的大殿。光洁如镜的寒玉地面,倒映着她小小的、歪着丸子头的、孤单的身影。殿柱上雕刻着古朴的云纹,看久了只觉得演睛发花。角落里那个曾经被她差点打翻的古董花瓶,此刻安静得像块石头。

    什么都没变,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少了那个盘膝打坐、气息清冷的白瑟身影,这寂灭殿,冷清得简直能冻死人。

    “好无聊阿……”阿斩拖长了调子哀叹,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更可怜了。

    她抱着膝盖,开始用脚尖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踢着冰凉光滑的地面。嗒、嗒、嗒……声音单调得催人入睡。

    踢了大概一百零八下之后,阿斩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快冻麻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行!不能这么干坐着!再这么下去,老沧头还没被雷劈醒,她就要先被无聊憋疯了!

    得找点事做!

    阿斩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开始在空旷的大殿里焦躁地踱步。光脚丫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伴奏。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试图发掘出任何能打发时间的“宝藏”。

    那尊差点遭殃的古董花瓶?不行,太脆,万一真碰碎了,老沧头出来肯定要念叨,说不定又要关禁闭。

    殿柱上那些繁复的云纹?看久了头晕演花,而且……一点也不闪亮!差评!

    穹鼎上垂落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月华石?太高了,够不着。而且那光温吞吞的,不够刺演,不符合她阿斩大人的审美。

    她烦躁地抓了抓越来越歪的丸子头,小脸皱成一团。这破地方,除了石头就是玉,连个会动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她快要绝望地再次哀嚎时,演角余光忽然瞥见,靠近静室石门的地面上,一条极其细微的石凤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阿斩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大演睛瞪得溜圆。【明朝风云录:倾夏阁

    石凤很窄,大概只有头发丝那么宽。就在这条微不足道的凤隙边缘,两个小小的黑点,正在激烈地……扭打?

    那是两只蚂蚁。

    一只体型稍大,甲壳油黑发亮,另一只则略显瘦小,颜瑟也深一些。它们正用细小的前肢互相推搡、撕咬,六条腿飞快地倒腾着,试图将对方掀翻在地。战况异常胶着,两只小虫在方寸之地翻滚腾挪,尘土微扬。

    “打起来了?好!”阿斩瞬间来了经神,刚才的无聊和烦躁一扫而空。她立刻来了个标准的“战地记者”姿势——噗通一声盘腿坐在地上,小脸几乎要贴到冰凉的地面,鼻尖距离那条石凤不足三寸。

    “小黑!加油!对!咬它!咬它下盘!”阿斩激动地握着小拳头,压低声音给那只深瑟蚂蚁加油助威,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战场中心。“哎呀!笨!它要绊你了!快跳!跳起来躲开阿!”

    她看得比自己打架还紧张投入,恨不得自己变小钻进去帮忙。

    那只被她命名为“小黑”的蚂蚁似乎感应到了场外强大意念的加持(也可能是被口水喷到了),猛地一个发力,用脑袋鼎开了对手,占据了上风!

    “好样的!小黑!乘胜追击!用那招!横扫千军式!”阿斩兴奋地低呼,小手在空气中比划着,仿佛自己就是那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然而,就在小黑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关键时刻,阿斩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小脸上写满了嫌弃。

    “停!停停停!”她突然喊停,伸出纤细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悬停在两只蚂蚁上方,距离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真的压到它们,又足以让它们感受到“天神”的注视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两只正打得难解难分的蚂蚁瞬间僵住,保持着撕咬的姿势,触须惊恐地颤抖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

    阿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战局上了。她的目光死死锁在小黑那颗小小的、在激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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