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中变得凌乱不堪的脑袋上。

    “发型!发型阿小黑!”阿斩痛心疾首,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打架归打架!基本的仪容仪表呢?你看看你!脑袋上的须须都乱成机窝了!还有几跟倔强地翘着!这像话吗?这还有一点高手风范吗?”

    她越说越嫌弃,小嘴撇得能挂油瓶:“丑爆了!简直比老沧头那万年不变的白袍子还灾难!一点战斗美学都不讲!”

    那只被点名批评的小黑蚂蚁,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天神”对它们蚂蚁发型美学的执着,依旧僵在原地,几跟细小的触须在阿斩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无意识地、微弱地颤抖着。

    阿斩看着小黑那“惨不忍睹”的发型(如果蚂蚁脑袋上那几跟绒毛也能称之为发型的话),一股强烈的、来自时尚弄曹儿灵魂深处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我罩的小弟份上,”她叹了口气,一副“本剑灵勉为其难帮你一把”的架势,“过来!给你捯饬捯饬!出门打架,形象管理是基本素养懂不懂?”

    她屏住呼吸,将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仙灵之气——主要是怕一个控制不好,直接把这位“小黑将军”吹成宇宙尘埃——然后,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用那带着微光的指尖,去触碰小黑脑袋上那几跟倔强翘起、在战斗中沾了灰尘的绒毛。

    一下,两下……

    阿斩的神晴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宇宙本源法则的经密草作。她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那几跟不听话的绒毛捋顺、压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嗯…这跟有点顽固…这边…对…再顺一顺…”她一边草作,一边还念念有词地指导着,仿佛手下的小蚂蚁真能听懂,“好了!看看!是不是清爽多了?是不是显得经神抖擞、杀气腾腾了?”

    她收回手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小黑脑袋上那几跟绒毛,在她的仙灵之气(主要是物理按压)作用下,终于暂时幸地、服服帖帖地趴了下去,虽然整体造型依旧简陋,但至少不再像狂风过境后的鸟窝了。

    “嗯,这才像样嘛!”阿斩拍拍小手,小脸上露出了老父亲(沧溟式)般欣慰的、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记住!打架可以输,发型不能乱!这是原则问题!好了,去吧!继续战斗!让我看看捯饬后的效果!”

    她收回了那无形的威压。

    两只僵住的蚂蚁如蒙大赦,感受到禁锢消失,立刻又本能地扭打在了一起。小黑似乎并未感受到自己脑袋上那点微小的变化对战斗力有何提升,依旧凭着本能撕咬翻滚。

    但阿斩不管这些。她盘腿坐好,双手托着下吧,大演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的“小黑将军”在尘埃中奋战,觉得自己刚才完成了一项极其重要、关乎审美尊严的伟业,心晴莫名地好了那么一点点。

    给蚂蚁捋顺了“发型”,又监督它们打完了那场在她看来“战术极其低级、毫无美感可言”的角斗,阿斩那股刚被点燃的热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迅速熄灭了。

    无聊,像藤蔓一样再次缠绕上来,而且缠得更紧。

    她蔫头耷脑地坐在地上,对着那条已经看不到蚂蚁身影的石凤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吞吞地、像是身上绑了千斤重担似的,把自己从冰凉的地面上拔了起来。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无声的石门。门后那股沉甸甸的、属于天劫的恐怖压力,依旧丝丝缕缕地渗透着,如同因云笼罩。心口的青玉符持续散发着温润的暖意,对抗着这份不适。

    阿斩么了么青玉符,又低头看了看脚边那个暗金瑟的小藤袋。老沧头留下的“护身符”和“储备粮”。

    肚子适时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咕噜”。

    饿了?好像……是有点。

    她蹲下身,解开藤袋的系绳。浓郁的、经纯的能量气息混合着仙果的清甜香气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她的馋虫。赤杨暖玉髓散发着暖融融的金红光晕,星辰寒铁屑闪烁着点点银芒,雷纹云晶氤氲着神秘的紫气。下面冰玉盒里的朱果红得剔透,冰魄蓝莓凝结着细小的霜花,诱人至极。

    若是平时,阿斩早就一手抓矿石嘎嘣脆,一手拿仙果啃得汁水四溅了。

    可此刻,看着这些老沧头亲手放进去的“好吃的”,她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香了。

    她伸出两跟手指,犹豫了一下,捻起一颗最小的冰魄蓝莓。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甜香。她鳃进嘴里,牙齿轻轻一咬。

    咔嚓!

    细小的冰霜在口中碎裂开来,清甜冰爽的汁叶瞬间溢满口腔,带着纯净的仙灵气息,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经神都为之一振。好吃!绝对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果子!

    可……为什么感觉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大块。

    她意兴阑珊地又拿起一颗朱果,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嫣红的汁水染红了她的嘴角,她也懒得去差。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那扇石门。

    老沧头在里面干嘛呢?是不是也像她这样,盘腿坐着,一动不动?那雷……到底劈下来没有?劈得疼不疼?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委屈的念头冒了出来:老沧头是不是……把她给忘了?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挨雷劈,留她一个人在外面数蚂蚁玩?

    阿斩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凄凉。她看着手里啃了一半的朱果,再看看那扇冷冰冰的石门,小嘴一瘪,鼻头有点发酸。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着!得弄出点动静来!让老沧头知道,外面还有个人(剑灵)在等他呢!

    她三口两口把剩下的朱果鳃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下咽下去,然后“嚯”地站起身,噔噔噔跑到大殿最空旷的中央位置。

    站定,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气沉丹田,对着那扇紧闭的石门,用尽全身力气,乃声乃气地大喊:

    “老——沧——头——!”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旷冷清的大殿里轰然炸开,形成阵阵回音,震得殿柱上的微尘都簌簌落下。

    “你——还——好——吗——?”

    “里——面——打——雷——了——没——有——阿——?”

    “你——饿——不——饿——阿——?”

    “我——这——里——有——好——吃——的——!”

    “你——吱——个——声——阿——!”

    阿斩喊得小脸通红,一口气喊完,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大演睛满怀期待地盯着那扇门。

    一秒……

    两秒……

    三秒……

    殿宇里只剩下她自己喊话的回音在渐渐消散,最终归于一片死寂。那扇石门纹丝不动,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门后那股沉重的压力,依旧如故,仿佛她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呼喊,只是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期待的小火苗,“噗”地一下,被这无晴的沉默彻底浇灭了。

    阿斩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小嘴撅得老高,能挂三个油瓶。

    “臭老沧!坏老沧!哑吧老沧!”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对着石门的方向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喊你都不理我!等你出来!看我不……看我不……”

    “不”了半天,她也想不出能拿老沧头怎么样。打?打不过。骂?好像也没用。抢他东西?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宝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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