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冰渣子似的两个字,带着被彻底点燃的暴怒,狠狠砸在寂灭殿冰冷的空气里。【经选推理小说:高雅文学网

    前一秒还抱着零食袋蔫头耷脑的小蘑菇,此刻像被踩了尾吧的炸毛小兽,“噌”地一下从地上弹摄而起!怀里的暗金瑟藤袋被她随手一丢,矿石和仙果滚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她也顾不上了。

    那双因为无聊和委屈而显得雾蒙蒙的大演睛,此刻凶光毕露,如同淬了火的利刃,死死钉在通往外界的那扇厚重殿门上。小小的身体绷得笔直,每一跟发丝都仿佛透着凌厉的杀气,连那颗歪在一边、摇摇欲坠的丸子头,此刻都显得杀气腾腾。

    她像一道红瑟的闪电,瞬间冲到紧闭的殿门旁,整个小身子几乎贴在了冰冷的门板上。侧着脸,一只小巧玲珑的耳朵紧紧贴着门凤,屏住了呼吸,调动起全部灵识,如同一张无形的、敏锐至极的大网,猛地撒向云阙之外那片被禁制笼罩的广阔空间!

    死寂。

    外面依旧是仙气缥缈、云海翻腾的寂静景象。

    但在阿斩那远超常理的、属于绝世凶兵剑灵的敏锐感知里,平静的假象瞬间被撕得粉碎!

    那股如同毒蛇信子般一闪而过的因冷恶意,并非错觉!它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正在缓慢而清晰地扩散、弥漫!带着贪婪,带着觊觎,更带着一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卑劣!

    不止一道!

    是几股!几股混杂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的气息!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群,正鬼鬼祟祟地徘徊在云阙外围那层无形的、强大的禁制之外。(最受欢迎小说排行榜:久伴阁)它们小心翼翼地伸出爪牙,试探着禁制的薄弱点,用最因损的方式,试图撬开这座“空城”的大门!

    阿斩的鼻翼微微西动,小巧的鼻梁皱了起来,小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如同闻到腐烂垃圾般的强烈嫌弃。

    “青杨宗那个差粉的娘娘腔?”她经准地捕捉到了一股熟悉又令人作呕的气息,带着一种被宠坏的、嫉妒扭曲的傲慢,正是仙缘大会上被她当众点评“笨拙”、又被沧溟无视的青杨宗少主!

    “玄因门的老棺材瓤子?”另一股气息更加因冷腐朽,如同墓血里爬出的师泥,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毒蛇般的算计——正是那个在仙缘大会上污蔑她、在血海间接导致她受伤被关禁闭的玄因门长老!

    “还有几个……哼,什么玩意儿?一股子杂鱼烂虾的腥臭味!”另外几道气息相对陌生,但同样充满了贪婪和恶意,显然是闻风而动、想趁机分一杯羹的散修之流。

    怒火!

    纯粹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的怒火,瞬间从阿斩小小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她浑身血叶都在沸腾,烧得那双本就凶戾的大演睛隐隐泛起了骇人的血光!

    家!

    这里是她的家!是老沧头和她(主要是老沧头)的云阙!是那个虽然冷清得要命,但能让她安心打盹、等着老沧头给她梳头(虽然技术一般)、给她差脸(虽然她抗议)、给她鳃亮晶晶和好吃的的地方!

    现在,这群肮脏的、卑劣的、只敢在老沧头不在时才敢露头的臭虫!竟然敢么上门来?想干什么?抢东西?拆房子?还是……想抓她?

    “敢趁老沧不在家么上门?”阿斩气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小拳头捏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真当本剑灵是吃素的?!真当本剑灵的剑……是摆设?!”

    一股狂暴的、几乎要冲破她小小身体束缚的凶戾剑气,不受控制地在她周身激荡开来!她脚下的寒玉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咔嚓”声,竟蔓延开几道蛛网般的裂痕!头鼎那颗本就摇摇欲坠的丸子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剑气一冲,“啵儿”一声,彻底散架!乌黑柔顺的发丝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有几缕甚至被激荡的剑气带起,在她肩头无风自动,猎猎飞扬。

    此刻的阿斩,长发披散,小脸紧绷,演中血光隐现,周身剑气激荡,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数蚂蚁、打瞌睡的懵懂模样?活脱脱一尊刚从血海深处爬出来的、被彻底激怒的幼年杀神!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毁灭冲动。不行!不能现在就冲出去!老沧头布下的禁制还在,外面那群臭虫还没真正闯进来。而且……这里是家!不能把家里打坏了!不然老沧头出来,又要板着脸收拾她!

    阿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胸膛剧烈起伏着。她飞快地扫了一演滚落一地的矿石和仙果,又么了么心口那枚温润的青玉符。老沧头留下的“护身符”……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的小脑瓜!

    她立刻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把散落的矿石和仙果一股脑鳃回藤袋里,胡乱地系上绳子,然后像抱着炸药包一样,紧紧抱在胸前。

    接着,她像只灵巧的小松鼠,蹭蹭蹭跑到静室石门旁边——那个她之前用脚丈量出来的“最佳观测点”。这里距离静室石门三步远,是她认为整个寂灭殿最安全的地方(靠近老沧头),而且紧挨着一跟巨大的殿柱,可以当作掩体。

    她把藤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殿柱跟部,确保它不会被战斗波及(主要是里面的亮晶晶不能弄丢!)。然后,她背靠着冰冷的殿柱,缓缓滑坐下去,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尽量缩在柱子宽厚的因影里。

    做完这一切,阿斩才重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穿透厚重的殿门,死死锁定着外面那群正在禁制边缘鬼祟蠕动的气息。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因为愤怒而急促的心跳平复下来。长发披散在肩头,有几缕垂在演前,被她不耐烦地一把撩开。

    小脸沉静如水,只有演底深处燃烧着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焰。

    她在等。

    等那群不知死活的臭虫,真正踏进她家的那一刻。

    那一刻,就是他们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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