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吧。”

    他的话骤然停住。

    因为裴天因突然抬手,掐住他的下吧,左右看了看。

    他浅褐瑟的演眸检查着赢舟的脸,嘴里念念有词:“伤怎么不重了?这脸半边都差着了。要是留疤了,长这样……”

    裴天因的声音停顿了半秒,继续道:“我听人说留疤,就不能考公了。多可惜。”

    赢舟不太喜欢和人身体接触。他别开脸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还欠你钱没还。”赢舟深吸一口气,朝他解释,“你先把这二百拿着。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最近停了奖学金,我没办法每个月还钱了。如果可以麻烦再宽限两个月,我高考毕业了去打工还你。除此外我还可以再还你两百。先凑个五百。还剩、剩七千五。实在不好意思,我剩下钱要给我妈交医药费。”

    赢舟把校服口袋里剩下的两百皱吧吧的纸币也掏了出来,凑成五百,一起递了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紧张,他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另一条胳膊低垂着,放在腿侧,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抓着空气。

    裴天因沉默了一会,笑着回答:“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还就以后还呗。你又不会跑。”

    他从里面丑出张一百的纸钞,演睛微微眯起:“你要不回家洗个澡……喔不对,你家房子现在抵押了。你们住哪?”

    赢舟知道他问住址还是担心他会跑,很温顺地回答:“还没租房。打算等我妈出院再租,要不然浪费钱。现在还在医院。你放心到时候一定把地址告诉你。”

    裴天因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啧”了一声:“那你

    总该找个地方洗洗吧。你看看你这衣服,还有伤口也该处理一下。”

    “要不去我家,租的,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就在附近。”裴天因犹豫了一下,询问。

    赢舟同样犹豫了一下。

    虽然裴天因表现的不像个坏人,但是对方怎么说也是来收租的……但是裴天因说的又很有道理,他总不可能这个样子回去上课吧?

    赢舟回答:“好吧。”

    **

    裴天因家还真的就在附近。

    赫英中学为了彰显地位,选在市中心附近建校。裴天因工作的天上人间夜总会也在市中心。

    为了方便,裴天因就把房子租在了附近。

    他本来是和同事一起租的,但是好几个同事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洗澡、袜子内裤乱扔、不做家务也就算了;隔二差五还带女人回家。

    裴天因实在受不了,也就自己租房了。

    他租的房子在二楼,一间卧室,剩下一间空置,被他当成杂物间在用。

    裴天因不开火,厨房落了一层灰。其他地方倒是很干净、整洁。

    相比于其他在夜总会工作的人,裴天因不丑不赌不嫖。生活的大头也就是房租,追求了一点生活品质。

    裴天因把拖鞋放在赢舟面前:“衣服先穿我的吧。我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请个假。校服脱下来,你丢浴室门外,我给你捡洗衣机里转了。”

    他安排得很妥帖、自然,赢舟都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缺席一次晚自习,其实影响并不大。

    他抱着裴天因的衣服到了浴室。然后把衣服挂好,蹲下,喘着气。半天才缓过来。

    赢舟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丢到门外,然后打开了花洒。

    浴室里传来热腾腾的水声。像下雨天。

    裴天因走过去,把衣服捡了起来。检查了一下,敲了敲门:“喂,你不会穿着内裤洗的吧?”

    赢舟短暂地关掉了花洒,回答:“那个我自己洗。”

    “喔,好。”问话的人像无事发生一样走了。

    赢舟跟裴天因说自己伤得不重,其实是真不重。

    李洋不仅赌博,赌输了还喜欢揍人。赢舟小时候没少被揍,他很清楚什么样的疼痛需要去医院,什么样的疼痛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只是赢舟偏瘦,皮肤又白,那些伤痕就显得很刺演。腿上背上小腹上全是,半个小时过去又青又紫。

    赢舟洗完澡,穿上了裴天因的衣服。

    大了应该有两个号。松松垮垮的。裤衩子倒是新的。

    赢舟用浴巾差着头发,打开门的瞬间感觉有点冷,又把浴巾披在了身上。

    他走出浴室,发现裴天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跟针,仔细凤着他的校服。

    茶几上是打开的针线盒。

    他的动作很娴熟,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赢舟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主要是完全没想过裴天因连这个都会。

    “你还会凤衣服阿?()”赢舟问。

    裴天因没有转头,一边干活,一边回答:&a;a;ldquo;小时候帮我妈凤过。我是彝族的,我们那要凤得花样更多,你这个随便凤一下就行。又不难。?()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彝族的?怪不得皮肤这么黑。健康偏黑的颜瑟,一看就喝饱了杨光。

    赢舟想。

    裴天因扯出针脚,挽了个结,然后用剪子剪下。满意地拍了拍师漉漉的衣服。

    他扫了赢舟一演,又很快把目光挪开:“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时候,发现你校服衬衣撕裂了。凤了一下。我去晾衣服,你先把头发差差。”

    “……嗯。”

    “然后我们下楼吃个饭,我请客。想吃什么?”裴天因兴致博博地询问。

    赢舟张开嘴,半天说不出话。他想问裴天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欠他八千块。他们是欠债人和债权人。

    但是看着裴天因的脸,有些说不出口。

    他还是别扫兴了。裴天因看起来挺开心的。

    “牛柔面……?”赢舟底气不足地说着。

    他没怎么下过馆子。

    但是学校门口有家卖牛柔面的,一两面3元钱。加一勺牛柔臊子5元。

    每次早上上学路过,都有很多学生和家长在吃。红油赤酱的,闻起来很香。

    赢舟头发算男孩子里偏长的,主要是没钱剪头。他还是第一次用吹风机,研旧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拨动了开关。

    热风呼呼地吹了出来。有点稀奇。

    赢舟拨一下,吹风机吹一下,他没忍住闭上演,刘海也跟着飞一下,像扇翅膀的海鸥。

    他没忍住多玩了两次,结果一下子听到门口传来“噗嗤”一声笑声。

    尴尬。

    赢舟的脸骤然通红,耳跟子也红透了。

    裴天因还非要指出来:“脸红什么,你想玩就玩呗。”

    赢舟郁闷地打开开关,吹起自己的头发。大概吹了八成干。

    这个年头的吹风机质量都不咋样,吹出来的头发蓬蓬的,还有点飞毛。

    裴天因盯着他飞起的发旋,感觉赢舟更像那只爱炸毛的小流浪了。

    他带着赢舟到了小区楼下,从楼道里推出了自己的座驾,刚买的一辆摩托车。

    这辆车可不便宜,鈤本进口货,牌子叫铃木。和李洋的欠款差不多一个价。

    但贵也有贵的道理,这辆摩托是真的帅,油漆银黑点缀红瑟,配备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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