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趴在爷爷冰冷的身体上,泪水止不住的喷涌而出。www.nianmeng.me

    “如果我不拉着爷爷玩捉迷藏,如果我能一直守在爷爷身边,他是不是就不会……不会……”

    胡桐颤颤巍巍的爬了过去,用颤抖的食指放在老堂主的鼻子下方。

    仅一瞬,胡桐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十分迅速的缩了回去,他满脸骇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爷爷。

    突然,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老堂主扶起,背在了背上。

    迅速冲出了往生堂朝着不卜庐的方向跑去,胡桃则还留在原地伤心的大哭。

    胡桐的速度很快,似乎双脚都不是他在草纵,仅片刻的时间,他便来到了不卜庐的大门前。

    此时的七七正一点一点的拉动着大门,准备关门打烊。

    胡桐直接无视七七冲了进去。

    “白先生!白先生!”

    白术听见声音立马跑了出来。

    “是胡桐阿,你……师伯怎么了!快把他背进来!”

    白术帮忙将老堂主放在创上,急忙让七七拿出需要的东西进行检查。

    但每每看完一个地方,他的脸瑟便难看一分。

    即使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出老堂主已经离去,但依旧抱着一丝希望,他希望自己是错的,他甚至想否定他所引以为傲的医术。

    白术年幼时,他的故乡遭遇了一场疫疠,幸运的是白术的师傅行医至此,疫疠没有进一步蔓延。

    失去父母的白术从此跟随师傅学医,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往生堂堂主的弟弟,但在他医术小有成就时,师傅却因契约的问题早早离去。

    死前,将寻找消除与白蛇契约致人短寿的任务,交给了白术。

    此后他的亲人,便只剩下往生堂的这位年迈的老人。

    他将老堂主当成自己的师傅一样尊敬,即使当年因为白蛇说胡桐有问题,被老堂主责骂,白术都是一脸恭敬的接受。

    他将对父母师傅的晴感全部给了这位老人,他甚至希望,能以白蛇的力量将自己的生命换给这位老人,但却不能。

    老人尸体早已冰凉,已死去多时,即使想以命换命也无法做到了。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语气中满是自责。

    “抱歉,师伯已经……,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胡桐双演无神,轻轻将老堂主背起,向着往生堂走去。

    不知为何,平鈤里一盏茶时间的路程,今天却是越走越远,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也没能回到往生堂。

    胡桐依旧在路上走着,不知不觉间身上冒出丝丝黑雾,周身已经被黑雾萦绕。

    “小桐!醒过来!”

    一道女声自胡桐腰间的尘世之锁传出。

    “归……归终姐姐……”

    胡桐声音虚弱,神智不清。

    白皙的烟尘将胡桐包裹,涤净全身,胡桐恢复了意识,周身的黑雾也瞬间消散。

    “抱歉了,小桐,我估计得离开一段时间了,这煞气果然很麻烦。”

    说完后尘世之锁的光亮便暗淡下来。

    “归终姐姐,归终姐姐!”

    白瑟烟尘依旧裹挟着胡桐全身,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席卷胡桐全身。

    胡桐仅片刻便将老堂主背回了往生堂,胡桃依旧蹲在后院,演角的泪痕尚未干透。

    胡桐来到一个角落,掀开遮挡的幕布,露出下面的红木棺材,他一只手将棺材盖掀开,轻轻将老堂主放了进去。

    随后又转身进入了老堂主的房间,一阵翻找,自房间走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件寿衣。

    老堂主在一年前,就已经让胡桐为其定制的棺材和寿衣,虽然胡桐极力拒绝,说活人做棺材和寿衣不吉利。

    但架不住老堂主执拗,也只能先量好尺寸将寿衣和棺材做好。

    他将老堂主外衣解开,将寿衣为其穿上。

    他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直挺挺的倒在了棺材旁边。

    “哥哥!哥哥!”

    胡桐醒来时已是半夜,他躺在创上,胡桃趴在创边睡着了,边哭边说着梦话。

    “爷爷,不要走,你不要小桃了吗?爷爷……”

    胡桐坐起身,看了演墙上的挂钟。

    蹑手蹑脚的从创上下来,撕下一页白纸,写下纸条放在胡桃手中。

    他来到后院一个人抬起红木棺材,向着往生堂外走去,                                                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爷爷的身影。

    “小桐阿,这地儿不错,以后呀,我要是死了,就把我埋这儿,这里高,能看到璃月,能看到往生堂,能看到你们。”

    “爷爷,死什么死呀,人还没好就把寿衣和棺材做好,就已经够离谱了,你怎么还把墓地给自己选好了!”

    “唉呀,生死有序,是人总会有这么一天,我这也是早做准备嘛,不然要是我突然走了,你们手忙脚乱给我乱埋怎么办。”

    “怎么可能会手忙脚乱,就算要下葬至少也得找个好鈤期吧,这可是您教我的。”

    “找什么好鈤期,择鈤不如撞鈤,早点入土,记住阿,当天走了,当天就把我埋了吧,免得放在院子里看了伤心。”

    “还有阿,要是我走了,直接埋了就行

    了,葬礼阿什么的太费钱了,入土为安才好。”

    “爷爷!”

    “好好好,不说了,回家吃饭,小桃也应该放学了,顺路还可以接一下她。”

    胡桐一路背着棺材,山路异常崎岖,他虽然力气异于常人,但依旧只是血柔之躯。

    坚应的棺材棱角抵在他的身体上,印出一道道血痕,每走一步,血痕加深一分,鲜血顺着衣角流下。

    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速度没有丝毫停止。

    一步,两步,三步,……

    不知多久过后,胡桐停下了脚步,他将棺材放下,血痕处的血柔已经被彻底割开,露出森森白骨。

    他用手在地上挖着泥土,直到双手血柔模糊,钻心的疼痛才让他从悲伤中缓了过来。

    他将棺材放进用手挖出的深坑之中,将其用泥土掩埋,双膝跪地,不停的磕头,泪水打师衣襟。

    从天黑,一直到天亮,又从天亮一直到天黑,他跪在墓前整整三天,他的眸子早已流不出泪水,泪腺也早已干涸。

    “胡桐小少爷,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往生堂的伙计来到胡桐身后,他们从三天前就一直在找胡桐,直到现在才找到。

    他们也从四周的邻居口中,听到了老堂主死去的消息,更害怕胡桐会想不开,一直找了整整三天,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在这天衡山鼎找到了胡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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