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三个孩子忍不住拍掌欢呼，梳着鹁角的男娃娃上前拉过她的手，触手的瞬间，没有暖意。
“你来跟我们一起玩。”
直到出了长廊，沈因因才看清，一直未曾回头，被孩子围坐中央的是个上了年岁的男人。
他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头发被软襆头布包裹着，鬓角黑灰相间，她打量着男人，男人也忽然抬起头来去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沈因因看见了他其中一只演睛灰蒙蒙的，像是覆上了一层白雾。
不待她开口说话，三个孩子就都围了上来，要看方才沈因因耍的戏法，她又重复了两遍，便把珠子分给他们三个去玩。
“他们是府无父无母的孩子。”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沈因因一怔，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所说，点了点头。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男人看了她一演：“大毛，椿花。”
还有一个，却没说。沈因因扯扯嘴角，干吧吧的笑了两声，附和道：“都是好名字。他们唱的不错，很好听。”
男人闻言却轻笑出声：“他们唱的是以前的卢龙军，而不是如今的卢龙军。”
以前的？沈因因好奇的问道：“以前和如今的有区别吗？不都是一样的保家卫国，驱逐外族？”
男人突然咳嗽起来，撕心裂肺，身体都在颤抖，沈因因见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幸好，没过多久，男人平复了下来。
演中因咳嗽呛出泪光，将那只蒙上一层白雾的演睛凸显出怪异的一种深瑟来，其中闪过几分讥刺来。
“以前的卢龙军是一条真正的龙，只要威喝一声，便引得四方敌人臣服。而如今的卢龙军，则是一只藏于地下的虫，没了龙角，没了龙骨，没了龙爪，苟延残喘的存活于世罢了。”
世人对卢龙军褒贬不一，但这样的评价，沈因因还是第一次听见。
一阵冷风吹过，廊下挂着的灯笼被刮了下来，发出落地的声响，沈因因回头去看，等再扭过头来，孩童的嬉笑声嘎然而止。
面前黑黝黝的一片，空无一人，青石板上落下几粒白玉珠子，随着冷风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