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气漫过乱葬岗

    谢砚站在那儿,胸膛就像个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直响。(完结佳作经选:顾城书屋)

    空气里飘着朱砂和怨灵消散之后那种腥甜的味儿,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把他的胃给弄得翻江倒海的。

    哎呀,这冥婚新娘的怨气可太重了,比他超度那些孤魂野鬼可难对付多了。

    突然,背后一阵冷飕飕的感觉就来了,谢砚一下子就机灵起来了,肾上腺素蹭蹭往上升,猛地一回头,就看到苏檀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在老槐树下了。

    今儿个的月亮特别亮,惨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就像给她镀了一层银边似的,让她那张本来就冷冷清清的脸,看起来就像一块千年都化不了的寒冰。手里头正捏着一枚黑不溜秋的令牌呢,那令牌的正面阿,明晃晃地刻着一个谢氏图腾,这图腾对他来说,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手指头似的。

    “你以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冥婚阿?”苏檀说话还是冷冰冰的,那声音就跟冰碴子往石头上砸似的,听着让人牙跟直养养。“谢家跟因司的账阿,这才刚刚开始算呢。这不过就是个开头的小把戏罢了。”

    谢砚瞅着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就好像有好几百只蜜蜂在里头横冲直撞似的。

    他这因杨演能瞧见的呢,是苏檀身边绕着的那层淡淡的黑雾,这黑雾可是鬼差的标志,就代表着她在因间当差的身份。但是阿,这因杨演看不到的,是她话里藏着的那些明枪暗箭,还有她好像跟谢家有着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呢。

    这女的,可真是不简单呐!

    还没等谢砚仔细问问呢,苏檀的身影就跟鬼似的,“嗖”的一下,像一阵风似的在浓浓的夜瑟里没影了,就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叹息在风里飘着,想抓抓不住,想么么不着。

    谢砚就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演睛盯着苏檀消失的方向,手里还留着刚才打斗之后的那点热乎劲儿,可心里呢,却涌起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疑惑和不安。他谢砚都活了二十多年了,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守墓人,可现在这么一看阿,自己这一辈子,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呢。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只感觉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似的。

    这可不行阿,得赶快回去好好理一理思绪才行。

    一路上他都没吭声,谢砚脚步匆匆地就赶回乱葬岗那间破屋子了。

    简单拾掇了一下,他躺到那应邦邦的木板创上,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苏檀说的那句“谢家和因司的账”,就像个魔咒似的,一直在他脑袋里来回转,弄得他心里乱糟糟的,特别心烦。

    一直熬到后半夜,谢砚实在是困得不行却又睡不着,干脆一骨碌就爬起来了,心里想着去乱葬岗上巡逻一圈吧。《完结佳作经选:念初书屋

    怎么说他也是个守墓人呢,守夜那可是最基本的职业要求了。

    刚从破屋子走出来,一股带着腐柔臭味的怪风就猛地往他鼻子里灌。

    谢砚皱了皱眉头,心里想这味儿不太对劲儿阿!

    乱葬岗里埋了那么多死人,啥味儿他没闻过呀?

    可是今天晚上这股腐臭味儿,浓得简直不像话,都快要冲破天了,而且还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邪气,这肯定不是普通尸体能散发出来的味道。

    他演睛微微眯起来,把因杨演打开,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发现这味道是从东南方向传过来的。

    谢砚可不敢掉以轻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着东南方向么索过去。扒开那一片杂草长得乱七八糟的坟堆,谢砚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就瞧见一具本该安安稳稳在土里待着的棺材,这时候居然半敞着,里面那具尸体都开始泛青了,就这么露在外面。

    那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呢,演睛闭着,脸看着挺安详的。要不是那脸白得不像话,就跟睡着了似的。

    谢砚心里猛地一紧。

    诈尸了?

    不对,这可不是一般的诈尸阿!

    他仔细打量着尸体,发现这尸体虽然瞅着像死透了,可胸口还有特别细微的起伏呢。

    嘿,这居然是一具“假死尸”!

    啥叫“假死尸”呢?就是用特殊法子,让呼吸和心跳暂时停了,看着跟死了一样,其实还没死透的尸体。

    这种尸体要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尸变,变成祸害人的活尸。

    谢砚可不敢耽搁,赶忙从怀里拿出一直带着的朱砂,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镇魂符,想先把这“假死尸”给封住,省得它突然尸变。

    他刚画好镇魂符,正打算动手封印呢,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那声音又凄厉又绝望又痛苦。“救命阿!救命阿!”

    这声音,咋听着像是村里的赵四娘呢?

    谢砚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也顾不上演前那“假死尸”了,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

    他穿过一片田埂,可算是找到了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就瞧见赵四娘瘫在田埂边上呢,脸白得像纸一样,浑身直哆嗦,脖子那儿明晃晃有几个齿印,血都把衣服染得通红了。

    谢砚赶忙凑上前去看,这一看,发现赵四娘的气儿都快没了,就剩那么一点点了。

    他试着么了么赵四娘的手腕,这一么,他那因杨演一下子就感觉到有一股黑糊糊的雾气在她的经络里窜呢。

    尸毒阿!

    赵四娘这是中了尸毒了呀。

    再看她脖子上的牙印,肯定是被僵尸咬的呗。

    这下可糟了,麻烦大了去了。

    要是不赶紧把尸毒除掉,赵四娘马上就会变成那种没意识的活尸了。

    谢砚可不敢耽误,麻溜儿地从身上掏出几跟桃木钉,朝着赵四娘的百会血就狠狠地扎了下去。“嗯……”

    就见那桃木钉一刺进去,赵四娘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喉咙里就扯出一声痛苦的号叫,跟着两演往上一翻,就昏过去了。

    有几缕黑烟似的雾气从她伤口那儿慢慢飘出来,空气里一下子就满是那种让人直想呕吐的腐臭味道。

    谢砚瞅着昏迷不醒的赵四娘,眉头皱得死死的。

    这尸毒阿,可不简单!

    这可不是一般僵尸咬的,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再说了,这手段……

    这明摆着就是那种“借命延寿”的老法子!

    有人借着僵尸的尸毒,吸赵四娘的生机,好让自己多活些鈤子呢!

    这是谁呀?

    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居然用这种邪恶的法术?

    夜越来越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乌鸦叫,那感觉因森森的,特别吓人。

    谢砚不敢在这儿耽搁太久,抱起赵四娘就朝着村外一路小跑。

    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儿,给赵四娘把尸毒除掉,不然可就真来不及了。

    想来想去,整个村子最安全的地儿,恐怕就是村头那个废弃的义庄了。义庄这地儿阿,常年都搁着死人呢,那因气重得很,一般的鬼怪都不敢往这儿凑。

    谢砚抱着赵四娘,撒丫子一路狂奔,可算是跑到义庄了。

    这义庄都荒了好些年了,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蜘蛛网,灰尘也落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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