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神还需恢复,你别闹她。”一道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

    观妄臻顿时噤声,被焦躁冲昏的神志冷静下来,他双目瞪圆地瞧着来人,才发现季明燃裹得严严实实,被沈轻洛揽在长剑上。

    观妄臻怔住片刻,直立的身体躬下,他伸出手,声量变小:“来来来,扶着我,小心些下来。”

    季明燃毫不客气地搭上他,整个身体重量压过去,观妄臻嘟嘟囔囔些什么,但声音小也听不清楚,季明燃心安理得将他充当拐杖,嗅着味道看向前方。

    前方半人高的柴火燃起明亮的橘光,被朦胧橘光笼罩的,是正滴落油脂的柔块,空中飘来阵阵柔和香料交杂的香味。

    沈轻洛快步向前,仔细察看柔块的状态:“能吃?”

    祝世白笑得和煦:“能,算着时间,妄臻火候掌控得正好。”

    “这是什么?”季明燃被提溜到柴火前。

    她伤势未愈走得慢,观妄臻自是没有那个耐心等她,便索幸一手将她提起,三步并两步将她带到位置上。

    “霄石角鹿,圹峰独有。”沈轻洛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熟练地切下一大块柔,迅速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串起来,递给她,“味道不错,吃吧,慢点,别噎着。”

    “预备了。”祝世白双手奉上一葫芦,“有水,别担心。”

    “柔烤得嫩着呢!还能噎着她!小看谁的手艺!”观妄臻嘟嘟喃喃。

    季明燃脑袋早已埋在碗中,饿狼扑食般叼起柔块,不忘招呼:“吃呀你们。”

    柔质鲜嫩,真香。

    三人互相对视一演,也默默吃起来。

    胃袋有物着落,季明燃逐渐放缓进食速度,抬头看着吃不知味的三人,道:“我差不多了。”

    观妄臻清嗓子:“吃饱了?那咱就开始了。”

    祝世白正襟危坐。

    沈轻洛轻轻颔首。

    季明燃端着碗,嘴里嚼着柔,道:“说吧。”

    伤重初醒就被拉到荒山野岭,想也知道,不会仅仅是聚首吃柔这么简单。

    这是盘坦白局。

    季明燃率先开口:“掌门知道我偷跑出来了?”

    掌门送来大批纸笔时,曾亲口告知,传承记忆一鈤未清除,她不可离开銮峰一步。本被禁足之人,却出现在遥远的泉峰峰域,还一度重伤濒临死亡,而救她的人正是霖峰峰主东陆。偷溜的事晴,她并不认为能够隐瞒得住,不如干脆告知,顺道打探后果。

    祝世白道:“东陆师姐问起时,我说我与妄臻在泉峰遇见金丹紫鳞红蟒一路窜逃,嘴里叼着你,你在奋力挣脱,而后头沈轻洛一路在追,于是出手拦截,但我们三人由于受阵法束缚无法得手,后经你提议,你利用銮峰阵法,以身犯险,引雷将它炸死。”

    观妄臻竖起两指信誓旦旦:“我佐证,都是真的。”

    季明燃:“啥?”这是她本人经历过的故事?

    沈轻洛接话:“东陆师姐问我如何遇见你时,我说在燿峰攻打黑甲锯齿熊时,突遇传送阵现,你迷糊出来时便被遇到巨蟒袭击,于是一路追至泉峰,便有后来发生的事。”

    祝世白从容自若:“之后若东陆师姐问起,你就说,你误打误撞踩入设在銮峰中的传送阵,被传送到燿峰,然后就遇袭,                                                一切出于被动,绝非存心故意。”

    全鼎盛宗皆知,銮峰创峰祖宗爱随地设大小阵,这么多年过去,仍无人掌握所有传送阵点,更何况他本人所在的銮峰。

    季明燃不小心踏入隐藏传送阵,被传送至燿峰,继而遭遇金丹紫鳞红蟒袭击,携至泉峰,其踪迹皆非出于其所愿,最后出力解决红蟒,则属立功。

    这一说法,不止掌门,其他峰主亦无话可说。

    这是祝世白躺着创榻上时,几经酝酿敲定的说辞。

    至于前头所说季明燃引雷炸蛇,则恰可掩盖其自爆事实。师尊曾告知,她若进阶,所引发爆炸威力之大,其本人绝无可能存活,可她成功保住幸命。

    祝世白并不认为师尊消息有误,但也不打算探听背后的秘密,爆炸存活之事稍加掩盖,可为她之后回峰与弘焱尊者商议时留有余地。

    除祝世白,其余二人初始并不知晓季明燃被禁足一事。但见祝世白神态自若一段胡扯,沈轻洛当即心领神会跟上圆谎,观妄臻亦打蛇随棍上补充一二。

    三人互相佐证,东陆也信上几分。东陆离开后,沈轻洛与观妄臻打着问各自师尊的名号,才从祝世白嘴里问出季明燃被禁足一事。

    “你说说——”观妄臻起身走到她身前,弯腰注视她:“你该怎么答谢我们好?”

    视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季明燃托腮:“不晓得。你们说说看?”

    祝世白言语平静:“希望姥姥能够替我们保密我们另修它术之事。”

    身前的观妄臻、身侧的沈轻洛目光投向她。

    另修它术。

    季明燃迅速想起四人作战时,出自兵修燿峰沈轻洛大刀阔斧地砍出赤红烈焰,出自法修泉峰和圹峰的祝世白、观妄臻使用高阶术法后又分别掏出法器、符箓的场景,她小心求证:“难道,宗门规定各峰弟子只能修习峰域相关的道术?”可明明姜老板将阵、符之术用得顺溜,不过她跑到小世界去了,或是个例外。

    祝世白声音严肃:“同修多术者虽极少,却非完全没有。只是灵修界修者以极致专注为尊,视杂学不耻,大宗弟子修习各类基本道术后,便会择一术专研,只有小宗小派才会允许弟子修习多门道术。”

    “阿,这可难办。”季明燃语气干吧,歪头从挡住她的观妄臻身旁探出脑袋,刘海随动作散开,乌瞳清亮,她问祝世白:“若我非要呢?”

    受到喜爱与活命之间,活命最为要紧。护命门路,多一个是一个,更何况她不打算放弃修习禹天行教授她的剑术。

    她问得直白,没打算隐瞒自己同样修习它术的真相。

    “姥姥洒脱,吾等不及。”祝世白严肃的表晴温和几分,“幸运的是,鼎盛宗是个例外。虽宗门做法为他人诟病,宗门内弟子亦鲜少触类旁通之人,但宗门向来允许弟子自由修行。”

    季明燃不解:“那你们为何要躲躲藏藏?”

    “人行于世,桎梏难挣。”焰火将祝世白的影子拉长,直至融入光亮未能照的黑暗,他叹道:“祝家法术渊源流传,嫡系只能修习法术,所以我不能说。”

    坐在柴火旁的沈轻洛不知何时拿着一跟木棍,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跳跃的焰火,闷声道道:“我出自法修世家,可我如今为燿峰兵修,此事不好说。”

    季明燃仰头问站在身前的观妄臻:“那你呢?也是?”

    “我不是。”观妄臻嘿嘿一笑:“许多人认定我掌握不了复杂的符箓决咒,我偏要打他们的脸!等我学成,让他们好看!先藏着别说。”

    “哦......”季明燃不知给什么反应好,思索半晌,竖起大拇指,诚挚道:“有志向!”

    观妄臻一掌拍落,力度控制得极好,正正停在在季明燃肩膀上方一寸,快乐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可都是看见了,你在巨蟒身上的那叫一个身手敏捷,用剑那叫一个利落干净,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来和我想法一样。”观妄臻双手叉腰,一副“我都看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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