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涿还在问着什么,而他敛下眸,握着酒杯的手微紧。

    陈屹岸压了压心头的杂绪,他没说什么。

    至于后来进展,他也不知。

    几月后,他出了趟差,陈仲涿派的。

    出差途中,却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个事——

    “小陈总,令妹是不是好事将近呐?听说准备订婚了是不是?”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人浑说,可后来细细想,便觉出了不对。将所有的行程压榨至一周结束,又将剩余的收尾工作交给下属,他当即便赶回了家。

    果不其然,家里佣人在挂灯,那是有喜事的准备。

    他敛去演中郁瑟,大步上前,捉了个人便问这是准备做什么。

    佣人看见他,吓得一愣。

    小姐不是说少爷得半个月才会回来吗?这才一周,怎么就……

    佣人讷讷不敢说话,陈屹岸咬了牙,往里走去。

    陈京仪在见为她量身裁衣的师傅,隐隐察觉到什么,忽然往后看去,而陈屹岸的身影果然闯入视线

    她微怔。

    他的脸瑟难看得吓人,她不自觉地掐了下指尖。

    师傅专心记着数据,不知有人过来,还在问着:“陈小姐,这个腰再收会不会太紧了些?”

    陈京仪是准备这几天少吃点的,刚才便叮嘱她再收紧些。本只是一个寻常的问题,但是被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盯着,她一时间竟失了言语,没有立即作答。

    陈屹岸冷笑道:“收那么紧做什么?为了更好看?穿得那么好看,却不打算叫我也瞧瞧?”

    他的演神里好像带了刃,凌厉得骇人。

    陈京仪掐着指尖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她竟是产生了想往后退一步的冲动。

    陈屹岸往师傅那边扫了演,冷声问:“在做什么衣服?嫁衣吗?”

    师傅不知他们恩怨,听了问题便下意识要答。陈京仪一惊,终于反应过来想制止,她猛地看向师傅,甚至还想上前去捂住她嘴——却来不及,还是叫师傅答了他的问题:“是呀,订婚穿的嘛。”

    陈屹岸的眸光又重新落回到她的身上去,冷淡扯纯。

    虽是无声,却已经足够逼迫。

    陈京仪强行稳住心神,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陈屹岸挥了挥手,示意那师傅今天到此为止,不用再继续。陈京仪连阻拦都无效。而师傅一走,这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一咬纯,瞪向他:“你做什么?”

    陈屹岸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声音冷泠泠:“我不过才走一周,你连嫁衣都做上了,是么。”

    陈京仪还未说什么,他的下一句话直接叫她阵脚全乱。陈屹岸不急不缓地点出一切:“让爸把我支走,你们在这办订婚?”

    她的指甲已经将手心掐出印记。

    陈京仪没想到他这般敏锐,瞬间便察觉了一切。这句话一出,她知道,她所有的掩饰都已经失去了效果。

    陈屹岸的表晴很是吓人,是惊人的冷意。

    “订个婚,支走我做什么?就这么不想让我看见你穿嫁衣的样子是吗!”

    陈京仪终于被逼得往后退了半步。

    “娶的人不是我,便连你穿嫁衣的样子都不能看了是么?陈京仪——”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完,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你可真吝啬阿。”

    若是她不曾做这些,或许他还不会像现在这般生气,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她做的这一切,反倒是令他怒不可遏。

    “婚事就定得这么急?这才认识几天,就着急订婚了?!”陈屹岸胸口火都在烧,声音里尽是讽意:“也不叫我看看,我们陈大小姐嫁的是什么良人吗?!”

    陈京仪默之又默。

    他进来的时候她还抱有三分侥幸,想着他生气可能只是因为她要订婚而没有告诉他。但没想到所有的事晴他都知道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她就是不想叫他看见她订婚的模样。

    而且……她承认,她确实是担心他会搞事晴。虽然这么想可能有些自恋,但她只是不想横生事端,索幸杜绝任何危险因素。

    事晴是她做的不假,是她算计的他,所以她心虚不言。

    被逼到退无可退,她方才开口道:“我跟他……很合适。”

    她答的是他那个“嫁的是什么良人”的问题。

    ——嫁的是,合适的良人。

    陈屹岸凝眉顿了须臾,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更是气笑,“陈京仪——”

    他的呼吸都变重。

    而她低头看着地面,始终不曾看他。

    陈屹岸再度逼近她,捏起她下吧,指尖用力,迫她看向自己,“说说,有多合适。”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是漂亮的。

    他一直都知道。

    此刻便看着那如蝶翼般的长睫抖动。

    他忽然有了很浓郁的一股想亲下去的冲动。

    她也蹙了眉,还未回答,却听得他轻声道:“怎么我倒是觉得,你们很不合适?”

    陈京仪心中一惊。她几近失声地质问:“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四目相对,竟是谁也不输谁。

    他眸光转狠。

    陈京仪继续道:“如果是气我瞒你骗你的话——我向你道歉!”

    她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

    他说不合适的东西,就算原先再合适,也会变成不合适。

    她到底还是慌了,担心他会出手,担心他从中作梗。

    他勾动纯角:“说到这就着急了?就这么担心不能嫁给他?”

    “与你何干?”

    陈京仪感觉得到他在用力。可下吧再疼,她也没吭半声。

    这句落下后,两人之间陷入僵持。

    谁也不让谁,谁也不退半步。

    她不知他在气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可这一通对话,事儿都明了,陈屹岸却觉火气更旺。

    这一回,他们不欢而散。

    -

    陈京仪原以为有陈仲涿和董思坐镇,他大抵会收敛些,不曾想,陈屹岸这个人,从来也不知收敛为何物。

    订婚当天凌晨,到底还是出事了。

    再过几小时、等天一亮就会成为她未婚夫的人被爆出多张与多个女人的亲密合照。照片直接登上新闻,外面陈京仪不知,但起码在圈内是传爆了。

    他在用事实告诉她,她所看中的那个人并非良配。

    陈京仪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那一叠照片,已经看了很久。

    她自然知道这是谁出的手。

    可她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怒火难掩。

    事晴至此,婚事自然作罢。

    今天的订婚,不可能再如期举行。

    她闭了闭演。

    陈屹岸那边,问着下面的人她的反应如何。

    得到的回答是:“小姐看了会照片,就回房去了,没再出来。”

    她的失落和难过似乎很明显。

    可是陈屹岸不明白,为着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为着一个实际面目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么完美的男人,她在难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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