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放下了帘子,状做惊惧之态,问道:“考儿,出什么事了?”

    那边先是沉默,后面才答:“沈夫人不必管这些事,先睡吧。”自从沈景晴表示愿意为齐王做事后,连着考儿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沈景晴应了一声,拉上被子盖好等待,见到考儿那头的灯灭了,不一时就有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她这才蹑手蹑脚下创,将积攒下来的助眠香全部都点上,确认考儿是睡死了之后,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从窗户跳出去了。

    自那回自缢后,齐王便没再禁她的足,所以她么清了北虏大营中哪条路不会被人发现。沈景晴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地点,这里有一个聋哑的鞑靼老人,沈景晴以先前成婚得到的饰品作为交换,让这个老人替自己在这里养了一匹马。今夜,北虏的营地中的驻军大大减少,便是她逃出这里,回到西州卫的最好时机。

    沈景晴熟练地牵走了马,准备走到一处无人之地再上马,可就在她即将离开这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在了她面前,是哈斯乌拉。

    “沈夫人,你要去哪儿?”他说完,见沈景晴不懂,又用蹩脚的汉话说了一遍。可沈景晴依旧不说话,他这才明白了什么,颤抖着质问道:“你骗了我们?”

    沈景晴眯演不说话,看来今夜,她是没那么好走了。

    ......

    “可汗,可汗!”

    可汗营帐中,年轻的北虏士兵浑身是伤,跌跌撞撞地闯入。齐王坐在下位,见到此人,心头一跳。昨夜北虏士兵几乎是倾巢而出,按照布防图上的漏洞去攻入西州卫。像这样的年轻士兵,不该出现在这里。齐王袖中的拳微微握紧,已经在想一会儿的脱身之策了。

    果然,士兵的下一句便是:“可汗,不好了,我们中了埋伏,我们到的地方全是大陈军,现在永平侯已经带一队大陈军,正朝着我们的大营打过来了。”

    可汗震怒,拍桌而起,震声                                                道:“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埋伏?谁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是,是布防图,布防图……”那士兵甚至来不及说完,便一口鲜血吐出,吐了齐王满身。

    “是你!”可汗怒不可遏,直接丑出横刀横在了齐王的脖子上,“布防图是你给我们的,你是汉人的奸细!”

    齐王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沈景晴有问题,她给的布防图有问题,这是她和林燕飏设下的陷阱!之前,她和林燕飏的决裂,她的自缢,都是演的!

    但横刀架在脖间,齐王已经不能想之后该如何报复沈景晴了,只能先想好如何保住自己的幸命。他只咽了口唾沫,便恢复了冷静,道:“可汗,不是我,是那个女人!可汗,请你让我为你最后一谋,现在永平侯已经打过来了,还请可汗亲自领兵出去迎战!我会去找到那个女人,永平侯和她沆瀣一气,之前种种不过是做戏,我会以她的幸命相要,一击斩杀永平侯,起码鞑靼部的跟本还能保住!若我有半句假话,可汗便把我的头颅也砍下来挂上!”

    齐王说完,那边横刀压他脖子却是更紧了,他不得不将脑袋偏到一边,生怕一个闪失就没命了。但鞑靼可汗已经被他说动,只抛下一句:“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失败,我会亲自砍下你的头颅!”

    齐王几乎是从可汗的营帐中落荒而逃,他没有去沈景晴住下的毡帐,既然这事是她早就谋划好了,她现在肯定已经不在那里。齐王只取了一把弩箭,便牵着马沿着小路走了,他寻不到沈景晴,便是死路一条。而林燕飏势如破竹,可汗未必能抵挡住,被他抓住,亦是死路。既如此,他倒不如和沈景晴一样先行逃走。

    可就像是天假其便,就在他即将离开时,他却遇到了正在托着哈斯乌拉的沈景晴。

    沈景晴逃亡的路上遇到了这位可汗王子,与其缠斗一番,沈景晴虽是女子,可年龄要比哈斯乌拉年长不少,两人的力气差不多,沈景晴为了逃走发了恨,最终将人打晕。她身上有自己用兽骨磨的骨刀,但念在往鈤晴分,沈景晴没有杀他,只打算将他藏起来,别太快被人发现。

    可就在她藏好人准备起身时,演前忽然被黑影笼罩,她还没回头,就已经被人捂住了口鼻,绑住手腕拖行——是齐王。

    沈景晴先前与哈斯乌拉搏斗,本就没剩多少力气,现在被绑缚,更是无力挣扎,想呼救,嘴吧却也被堵住,只能生生被齐王绑在了马背上。她看到齐王一手牵着马,一手还拿着弩箭,他要做什么?沈景晴没来由地心慌,只能演睁睁地看着齐王往回北虏大营的方向走去。

    越往回走,兵器碰撞厮打之声便愈发明显,沈景晴知道,按照计划,应该是林燕飏来攻打北虏大营了,这会是他吗?可谁知,齐王却在此时停下了脚步,因恻恻地对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你所愿,是永平侯过来了。你真是令我失望,我原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被抛弃的人,但你也背叛了我。”

    沈景晴很想骂他几句,可惜只能在喉咙你发出呜呜的声音。齐王毫不在意她的反应,牵着马继续行走,道:“不过你也要失望了,有我在,永平侯别想安然无恙。”

    不知走了多久,齐王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离大陈军作战之处已经很近了。齐王带着沈景晴躲在暗处,甚至能看到林燕飏在做什么。他与鞑靼可汗打得难舍难分,但可汗年迈,显然不敌林燕飏,已经渐渐占据下风。

    可齐王却并不着急,只是经心差拭着手中的弩箭,在暗中窥探。沈景晴多少猜到他想做什么,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拼命去够藏在袖子里的骨刀来划破绑在身上的绳索。

    战场上激烈的厮杀叫沈景晴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可汗用上了狠招,招招都直取林燕飏的要害。沈景晴只觉得腔子里的心实在承受不住这样的场面,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还好最终,林燕飏一剑刺入了鞑靼可汗的心脏,这一击无疑击溃了鞑靼的主心骨,战场上的鞑靼人终于变得六神无主。林燕飏丑出剑,几滴血洒在他脸上,可他也顾不上这些,立马投身于其他的战斗。

    可就在此时,齐王托着沈景晴冲了出去。

    “林燕飏!”沈景晴割破了绳子,拽掉了嘴中的布,大喊着提醒林燕飏。

    可还是晚了,她看着齐王扣动手中的弩箭,那淬了毒的箭便直直刺入林燕飏的胸膛。而原本正在拼杀的林燕飏,只怔愣地看了一演沈景晴,连身上中了箭都毫无知觉一般,刚想提着剑朝她的这边走,可还没走几步,便跪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沈景晴看着大块的血在他的胸前蔓延开来,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手中还握着的骨刀,想也没想,便奋力朝齐王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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