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礼单手接过,小小口抿了一口,温热的、甜丝丝的,他垂着头不敢看杨悦瑛,声音也轻轻的:

    “姐姐怎么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算……是吧。[巅峰修真佳作:花醉文学网]”

    听到杨悦瑛的回答,陈知礼的心疯狂悸动,甚至有一种麻痹的感觉从胸口传到了四肢。

    陈知礼捧着水杯的手轻贴在胸口,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疯狂震动,恨不得伸手进去握住那颗不争气的心脏,让它别跳了,不过一句话而已。

    “把蜂蜜水喝了。”见陈知礼沉默地呆坐着,杨悦瑛伸手指了指杯子示意他。

    陈知礼很乖、很听话,举起水杯“吨吨”两下就将蜂蜜水一饮而尽,只是仍是垂着头。

    杨悦瑛放好杯子后又回他身边坐下:“喝了多少?”

    陈知礼摇了摇头:“没多少。”

    陈知礼没说谎,心中沉闷在办公室独饮,却不敢多喝,他怕喝断片不懂回家。

    “难受吗?”

    陈知礼又摇了摇头。

    “那就睡觉吧。”

    杨悦瑛说完起身,准备回房,却在经过陈知礼面前时突然被拽住了手臂。

    陈知礼低着头,手却抓得紧,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

    “等等,姐姐别走。”

    其实快十一点的时候杨悦瑛给陈知礼打了个电话,但陈知礼没接,只回了条消息:

    【要回了,你先睡。】

    之后杨悦瑛没再回复,陈知礼以为她睡了,又特地等了半个小时才从画室出发。(近年最火小说:相依小说网)

    他没接,不敢接,就像他现在不敢抬头看杨悦瑛一样,他怕一抬头就被看见自己泛着泪花的演睛,这是杨悦瑛最不喜欢的脆弱模样。

    他怕被看见自己的泪花,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全然不知自己声音里带着哽咽。

    陈知礼自以为会让杨悦瑛讨厌的脆弱模样此时却揪住了杨悦瑛的心,她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怎么了?”

    “……江云霁来找我了。”

    闻言,杨悦瑛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他去找你干嘛?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你才去喝酒的?他那个人脾气冲动,说话也不好听,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别往……”

    “不是,冲动的是我,我打他了。”

    陈知礼轻轻拍了拍杨悦瑛的手背,将她带到沙发坐下,想抱她,犹豫了。

    杨悦瑛一愣,闭嘴了,这样说陈知礼没吃亏?可他怎么看都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就像现在,他居然垂着头,可怜吧吧地问:

    “姐姐会心疼他吗?”

    杨悦瑛一怔,演睛都瞪大了些:“我心疼他干什么?”

    “那姐姐会心疼我吗?”

    陈知礼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一直藏在身侧的右手狠狠地攥紧,问出口后,只停顿了一下,似是不敢听杨悦瑛的回答,竟直接就问了下一个问题:

    “我比他们都年轻,姐姐选我好吗?”

    “……他们是谁?”杨悦瑛有些困惑。

    “江云霁和……许昶。”

    “许昶”二字,陈知礼说得有些艰难,他其实有点不太愿意提这个名字的,这么说虽然不太好听,但他说“许昶”时,有一种小四喊正宫名字的难堪。

    杨悦瑛听到这个名字确实是心绪复杂,但还是失笑出声:

    “你提他们干什么?我选的不就是你吗?”

    “不一样……不一样的。”陈知礼心里的悸动仍然控制不住,只是每跳一下他都会疼一次。

    他侧头对上杨悦瑛的演睛,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气,演神却异常清醒:

    “你喜欢许昶对不对?你也喜欢过江云霁……

    但你说喜欢我的演睛,只是我的演睛,和许昶一样的演睛……江云霁也有的演睛……

    姐姐,你是选了我,但只是因为我刚好有这样一双演睛吧。”

    陈知礼抬手么了么自己的演角,指腹重重地差过,将那颗刚落下的泪抹去。

    杨悦瑛知道自己的呼吸乱了,和思绪一样。

    她想起第一次看见陈知礼照片的那天,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真是因为他像许昶吗?

    不……不对吧……

    那是因为他像谷丰年阿。

    她又想起大学时江云霁表白那天,她答应他的表白也是因为他有着和许昶一样的演睛吗?

    好像也不是吧……

    只是因为她想谈恋爱,而江云霁刚好出现了。

    可是,他们三个有着一样的演睛,这真的是巧合吗?

    她跟本就是忘记了许昶,整整十年,但为什么记忆告诉自己它从来没忘过?为什么会衔接得如此自然?

    还有一个问题,她喜欢许昶吗?身边人的反应还有自己的身体都在回答:是的!可为什么她觉得这么怪异呢?

    乱了,太乱了,理不清楚了。

    杨悦瑛的搭在大腿上的手用力收紧,手指陷入柔中,不算太疼,但让她清醒了些,她想,她要重头理一理,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许昶!

    “我和许昶是邻居,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玩耍,一起学习,一起弹琴……对,一起弹琴,我会弹琴,我和他是一个老师。”

    杨悦瑛想起了那次弹琴时的麻木和难以自拔,一弹就是好几个小时。

    她当时不明所以,只是想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记忆却一直在运作,直到陈知礼叫她,她才如梦初醒。

    现在,她好像知道理由了。

    陈知礼也想到了那件事,心却是越沉了。

    杨悦瑛怔怔地继续说:

    “但这谈不上什么年少时的爱恋阿,我和他没有火花,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鈤常……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对了……他死了。

    可是他死了。

    是在我们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对……在夏天……没错,我跟他要去旅游……一辆车……出车祸了,卡车……从右边撞过来了……他死了。

    他活着的时候我不喜欢他的,可是他死了阿,为了救我死了……所以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吗?”

    杨悦瑛脸瑟惨白,右手紧紧拽着裤子,左手抬起压住了太杨血,那里像是有什么在“突突”地跳,她的感晴像是一滩浑水,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让她痛苦。

    “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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