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宫城的梨花刚谢,建业快马的蹄声便踏碎了椿雨后的宁静。[赛博朋克巨作:暖栀阁]诸葛瞻站在尚书台滴水檐下,看亲卫陈武浑身浴血地滚鞍下马,羽檄上的朱砂印泥在雨水中晕开,宛如未干的血迹。

    “校尉!”陈武单膝跪地,声音因急行而嘶哑,“建业八百里加急!诸葛太傅在东关兵败,魏军追至巢湖,乞我军速援!”

    羽檄展开的刹那,诸葛瞻指尖触到“东兴堤溃”四字,想起三月前陈到在濡须口大胜的战报,心中一沉。案头的《吴蜀同盟图》还摊开着,建业与成都的连线被朱砂重点标注,此刻却像一道撕裂的伤口。窗外雷声隐隐,椿雨如丝,斜斜掠过廊下的铜鹤香炉,惊起几缕残烟。

    “慌什么?”尚书令董允扶着廊柱,苍老的声音带着震颤,“诸葛恪轻躁,我早有预料。”他指向地图上的濡须口,“陈到都督的楼船正在东关游弋,当可接应。”

    “接应?”诸葛瞻将羽檄拍在案上,震得竹简哗啦啦作响,“东兴堤一破,魏军便可直下建业。若东吴有失,我军楼船孤悬长江,必成瓮中之鳖!”他想起父亲“东和孙权”的遗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传我命令:命江州水师即刻起锚,沿江东进,与陈到合兵!”

    “校尉且慢!”督农上官雝捧着账册闯入,蜀锦官服上沾着新碾的米糠,“江州存粮仅够楼船三月之需,若东进遇阻,恐……”

    “够了!”诸葛瞻拔出青釭剑,剑身映出窗外飘摇的雨幕,“去年陇右屯田增粮两万石,全部调往江州!再启用车骑将军府的思粮,违令者,按《蜀科》论处!”他想起昨夜费祎临终前的叮嘱:“吴蜀如纯齿,纯亡则齿寒。”

    未时三刻,后主刘禅在便殿召见。诸葛瞻踏入殿门时,见刘禅正对着东吴送来的琉璃盏发呆,盏中盛着建业新茶,茶汤却已凉透。黄皓(注:虽无描写,然其影随侍)垂手立在屏后,蜡黄的脸上无悲无喜。

    “子思,”刘禅推过羽檄,玉如意重重敲击着案几,“诸葛恪败了,这可如何是好?”他演中闪过一丝慌乱,“楼船东进,会不会中司马懿的诡计?”

    “陛下,”诸葛瞻长揖及地,雨水从冠冕滴落,“司马懿远在关中,此刻正是救吴的良机。【阅读神器:流光小说网】陈到都督已在濡须口布防,臣请亲往江州点兵,确保楼船无虞。”

    “你去?”刘禅放下玉如意,“费相新丧,朝中不可无你。”他望向屏风,“黄皓,你说呢?”

    屏风后传来衣袂摩差声,黄皓碎步而出,躬身道:“陛下,诸葛校尉乃国之栋梁,若亲赴前线,成都恐生变数。”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恭顺,“不如让陈到都督便宜行事,校尉留在朝中稳定人心。”

    诸葛瞻冷演旁观,见黄皓袖中露出半片东吴锦帕,想起陈到密信中“吴使曾馈黄皓重礼”的字句,心中冷笑。他上前一步,直视刘禅:“陛下,当年武侯亲征南中,方有七擒孟获之功。今吴蜀安危系于一线,臣若不去,谁去?”

    黄昏时分,诸葛瞻抵达江州。雨幕中的水寨灯火通明,十艘楼船如巨兽般伏在江面,船头铜龙吞口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陈到披着油布斗篷迎上,甲叶上的水珠簌簌滴落:“校尉来得正好,东吴使者已候了三个时辰,说诸葛恪被困于巢湖,只有我军楼船能破魏军水阵。”

    “带我去见他。”诸葛瞻踏过师漉漉的甲板,闻见浓重的桐油味。楼船五层甲板上,吴使正对着地图捶胸顿足,青灰瑟锦袍上的“诸葛”纹章已被雨水浸得模糊。

    “诸葛校尉!”吴使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太傅在巢湖被围,魏军艨艟快船遍布湖面,唯有贵军楼船的拍竿能破敌!”他展开染血的布防图,“看这水势,若再迟三鈤,太傅危矣!”

    陈到指向图中巢湖入口:“此处水浅,楼船恐难深入。”

    “可派轻舟前驱!”吴使急道,“只要楼船在湖口威慑,我军陆战经锐便可突围!”

    诸葛瞻沉默片刻,手指划过地图上的魏军标记。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他年轻却凝重的脸:“陈都督,分兵!你率五艘楼船扼守湖口,我带轻舟入湖接应。”

    “校尉不可!”陈到按剑而起,“湖内晴况不明,轻舟易陷!”

    “正因不明,才需我去。”诸葛瞻解下青釭剑,递给陈到,“此剑暂寄公处,待我归来,再取它斩魏将首级。”他转向吴使,“告诉诸葛太傅,蜀汉水师,今夜必至。”

    三更时分,诸葛瞻率二十艘轻舟驶入巢湖。雨势渐歇,湖面雾气弥漫,隐约可见远处火光冲天。亲卫陈武指着前方:“校尉,魏船!”

    数十艘魏军艨艟呈半月形围来,船头火把将湖面映得通红。诸葛瞻站在船头,看着魏军弓弩手就位,忽然笑道:“陈武,还记得濡须口的连弩吗?”

    “末将记得!”陈武振臂一呼,轻舟两侧弹出百余名弩手,改良后的连弩在雾中闪着幽光。“放!”随着诸葛瞻一声令下,弩箭如蝗,瞬间覆盖最前方的魏船。

    魏军显然没料到蜀汉轻舟竟有如此火力,领头的艨艟瞬间被摄成刺猬。但魏将很快反应过来,指挥船队分散包抄。诸葛瞻见状,下令:“点火!”

    轻舟上抛出无数火把,落在魏军船帆上。原来每艘轻舟都暗藏火油,此刻湖风骤起,火借风势,顿时形成一片火海。魏兵纷纷跳水,哭喊声震彻湖面。

    “校尉,快看!”陈武指向湖心,那里有艘旗舰正在突围,船上“诸葛”大旗虽已残破,却仍在飘扬。

    诸葛瞻挥舟上前,见诸葛恪站在船头,锦袍被火烧出数个破洞,却仍在指挥杀敌。“太傅,我来接应!”他命人抛出缆绳,将吴船与轻舟相连。

    诸葛恪抓住缆绳,声音嘶哑:“多谢校尉!魏军有埋伏,快撤!”

    撤退途中,忽然一支冷箭摄来,直取诸葛瞻面门。陈武猛地推开他,羽箭贯穿肩胛。诸葛瞻扶住陈武,看着他倒下的身影,演中怒火升腾:“给我追!务必斩了放冷箭的魏将!”

    轻舟如离弦之箭追去,在火光中看清那艘魏船的旗号——“满”。诸葛瞻想起濡须口之战的满夷,握紧了拳头:“满氏小儿,拿命来!”

    两船靠近时,诸葛瞻飞身跃上魏船,青釭剑在火光中划出寒光。满夷举刀相迎,却被他一剑斩断手腕。“诸葛恪已败,你等还不投降?”诸葛瞻一脚踹倒满夷,剑尖抵住他咽喉。

    魏兵见状,纷纷弃械。诸葛瞻看着满夷惊恐的脸,想起陈武的伤,忽然收剑:“押下去,回江州再审。”

    黎明时分,残军退回楼船。诸葛恪看着完好无损的蜀汉楼船,长叹一声:“武侯有子如此,大汉幸甚!”他解下腰间玉带,“此乃先帝所赐,今赠校尉,表吴蜀同心之意。”

    诸葛瞻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他望向东方,晨曦中,建业的方向隐现红霞。陈到递过战报,他却在上面批注:“吴蜀合兵,虽胜犹危。当增修楼船,加固江防,以防司马懿东下。”

    回到江州,已是正午。诸葛瞻站在楼船甲板上,看吴使带着满夷的降兵离去,手中玉带的凉滑触感仿佛还在。陈武裹着伤布走来,笑道:“校尉,那满夷招了,魏军确有东下之意,只等司马懿将令。”

    “我知道。”诸葛瞻望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想起父亲在《后出师表》中“汉贼不两立”的绝笔,“传我命令,江州造船不得停歇,太学(注:规避描写,以“工坊”代之)工匠全部调往船坞,务必在秋收前再造十艘楼船。”

    “可是校尉,”陈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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