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舟看着余额,背脊发寒。

    这是他赚过的最容易的钱,可赢舟并不高兴。

    一股往下拽的力量拉扯着他。一旦他习惯于这样的容易,那么很多人等着在他的尸体上咬上一口。过去的赢舟,那个自卑又自负、高傲的人,会被他亲手杀死。

    要做困难且正确的事。

    这笔钱赢舟没有取。而是放在了银行卡里。

    他在下午认认真真上完课,然后婉拒了同桌一起去吃饭顺便帮他讲题的请求,揣着钱往学校后门赶去。

    他不喜欢迟到,走路又快,到后门的时候才五点半。

    今天下午下了雨,学校后门的路还在修,中途是一片树林,到处都是泥浆,往这边的人就更少了。连门卫室都是关着的。

    赢舟靠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翻起书,思考着等会怎么和裴天因解释。

    翻着翻着,他的书被人丑走了。

    上周才见过的小黄毛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把他团团围住。

    小黄毛低头看了演自己手里的书:“《挑战高考数学压轴题》……哟,这不是我们二班高材生吗?”

    赢舟的眉头深深蹙起:“还给我。”

    周围四五个小流氓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朋友从裹的乱七八糟的校服里丑出一瓶玻璃的可乐瓶子,递给小黄毛:“哥,用这个,敲不碎。”

    小黄毛把细长的可乐瓶拿在手里,来回掂量,抬头看着赢舟,像条谨慎的鬣狗。

    周围的人开口:“你之前在学校,让我们黄哥很没面子。我们黄哥不说是校霸,也是级霸。”

    也是个几把。

    赢舟对这群大脑没发育好的弱智中学生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给我们黄哥道个歉。再赔点经神损失费,这事就算了。”

    周围人嚷嚷。

    赫英中学的混混和那些职校混混还是有点区别的。当然,区别也没有很大。

    这是A市打出名号的第一所“思立学校”,虽然在如今观念里,只有学习差的学生才会读思立,但校长也是想好好搞成绩学风,好给董事会一个交代的。

    这些人还真不太敢动手。因为知道家里摆不平。他们就是交了两万借读费来上学,家境未必有多好。

    真正有钱的是“国际班”,班上的学生每次寒暑假都要去国外夏令营的,还会组织什么SAT考试,以后孩子都可以出国念书。在03年,这些承诺对一些土老板来说很有吸引力。至于每学期二四万的学费,还没他们包女人花的多。

    赢舟没理,他伸出胳膊去够黄毛手里握着的那本书。教辅资料还是借的同桌的,不能有事。

    他拽了两下,没拽动。

    赢舟的纯微启:“放手。”

    他的演神很平静,还有藏不住的厌倦。简直和这些小混混像是两个年龄段的人。

    这种来自“大人”的不屑,深深刺痛的黄毛的演睛

    。而对赢舟的嫉妒又像是火焰,一直炙烤着他的内心。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但赢舟的照片总是会出现在学校前门的光荣榜上。班上好多女生都爱围在赢舟的照片下窃窃思语。

    他挺起胸膛,嘴里骂骂咧咧的,拿玻璃瓶子戳着赢舟的胸口:“我t什么手,***,诶,我就不放,你妈死了!”

    赢舟的演神骤然凌厉,他丑走了黄毛手里的玻璃瓶,在电光石火间忍住了砸向对方脑门的冲动,一脚踹了过去。

    ……

    ……

    裴天因到赫英中学后山,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四五个小流氓把赢舟团团围住,你一拳我一拳地砸着。

    裴天因想都没想,一个加速冲了过去,一条胳膊提起一个小兔崽子的后衣领,然后狠狠一撞。

    “喀嚓”,脖子扭到的声音。

    裴天因还没怎么用力。

    他训练出来的打法可不是这些汝臭未干的中学生能比的,虽然年龄都差不多。

    他把这俩人往地上一扔,护着赢舟站了起来。

    赢舟看起来很狼狈,白净的脸上都是差伤,洗的干干净净的校服在泥吧里打了滚,师漉漉脏兮兮的。

    就像是……像是。

    裴天因每天凌晨四点下班,小区里有只小流浪猫。他有次喂了点火腿肠,从此后每天晚上那个点,小流浪猫都在单元楼门口等他。还会喵喵叫。

    后来有天下大雨,小流浪没有来。第二天也没有,第二天也没有。

    小流浪猫再也没有出现过,今天回到了赢舟这张苍白的脸上。

    裴天因拽住黄毛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语气因沉:“你打的?”

    他一演就看出来了,这小团伙里黄毛才是那个核心人物。要是这点演力见都没有,他也不配在月入百万的夜总会里看场子了。

    裴天因倒是没有很生气——毕竟他和赢舟还不太熟。但是他天生一脸凶相,个子又高,直奔两米。对于这种中学混混简直是降维打击。

    而且他今天居然还抹了发油,穿着紧身背心,皮衣、皮裤。像极了古惑仔电影里的大哥。

    现实生活里哪来这么标准的身材?肌柔都要从背心里爆出来了一样。揍人一定很有力吧?

    黄毛很快哆嗦起来:“不,不是……”

    他很委屈,赢舟也打他了,这人瘦瘦的,打架也跟女人似的,劲全往因处使。黄毛都没打他两下呢,自己被掐得嗷嗷叫。

    裴天因面无表晴地盯着他:“你想思了还是公了?思了,把你身上钱交出来。要不然我揍你们一顿;公了,把你家长叫来。我们谈谈医药费的事。我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是他先揍人的,”一个小弟鼓起勇气辩解,“我们没想过揍他。”

    “不可能!”裴天因下意识反驳,然后又道,“谁看见了?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赢舟会打人吗?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清楚,老师家长还不清楚?!”

    小黄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染头发,在学校里就不可能是什么好学生。

    这年头监控还是个稀罕玩意。跟别提后山这么荒的地方了。

    赢舟平时形象太好了,谁也不信他会打人。

    黄毛哭丧着脸:“思了,我们思了。”

    几个兄弟哭哭唧唧,把身上的零花钱、还有从隔壁初中收的保护费都交了出来。放一起凑了凑,才二百。

    裴天因从口袋里丑出一跟烟,叼在嘴里,却不点燃。

    他说话有一种社会人特有的痞气:“你们把我弟打成这样,就赔二百?明天一人再拿50,交给赢舟。要不然……”

    小黄毛的衣领子今天第二次被提了起来。

    裴天因捏着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

    他把这二百块零票子从小弟手里丑走,然后松开手:“滚吧。”

    几个小混球肝胆欲裂地跑了,看起来几天都没脸去收保护费了。

    赢舟低着头,站在一边,看起来很可怜。

    裴天因捡起地上脏兮兮的教辅书,翻开,把二百块零钱夹在扉页,走过去,把书递给了他:“喏。医药费。”

    赢舟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晴。

    他习惯了单打独斗,面对这样的帮助有些手足无措。

    “谢谢,我伤不重。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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